霍怀瑾屏退了众人后,亲自放下了床边的帷幔。
他坐在床边看了阮云娇许久后,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往一旁的书案方向走去。
阮云娇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晚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黑暗,恍惚片刻后,她才发现,原来是床边的帷幔被放落下来,挡住了光线。
阮云娇一觉醒来,发觉精神好多了,身体不发热了,脸也不痒了。
难道这江太医的药果真有用?
也有可能是自己身子恢复能力变强了。
阮云娇想着要不如干脆去将江太医的方子要了过来研究研究。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帷幔,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叶紫檀木精雕的书案旁,偷偷地观察着霍怀瑾。
书案上未批的奏折一摞摞的堆积成山,但桌上燃着的莲花形琉璃香炉,端方砚,象牙透雕翰珍毛笔,样样精致,却摆得井井有条,瞧上去十分风雅高洁。
霍怀瑾正垂眸翻着一本奏折,一手提起毛笔去蘸墨,他垂下的眼睫是又密又长,鼻梁高挺,这么简单寻常的书写动作,霍怀瑾做起来就是特别迷人。
阮云娇心想,这才短短几个月,霍怀瑾在她心里就从黏人的大男孩,蜕变成了成熟又富有帝王威严的男人。
阮云娇情不自禁看得出了神。
直到霍怀瑾转头想要再拿一本奏折时,她才醒过神来。
霍怀瑾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眉眼间刹那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娇娇,醒了怎么不唤我?”
他伸出手,将阮云娇的腰身一把勾住后,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见你太专注了,怕出声打扰到你。”阮云娇话才说完,霍怀瑾就把毛笔搁下了。
但书案上仍旧摊着那封批完的奏折。
阮云娇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想看看大庸朝的奏折是长什么样的,于是她转过眸子望向霍怀瑾,“我可以看一下奏折吗?”
霍怀瑾温柔地揽着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在朕身边,娇娇想干什么都可以。”
阮云娇耳边一痒,脸瞬间一下子就如熟透的红果子。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阮云娇立马拿起一本奏折来看。
她粗略地读了一遍后,才发现这奏折上的内容不一般啊。
这位姓黄的大臣,在奏折里面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小作文,劝谏新帝要从世家贵族中选一波秀女,广纳后妃,开枝散叶;如今后位也正空悬,他还推荐了好几个贵女给皇帝作参考。
而霍怀瑾的回复更加有趣了,“在其位,谋其政。卿是盐官,并非月老。”
阮云娇看到这处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陛下如今这么会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