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宁麻痹自己不去面对的真相,兰狄尉连就能这样毫无征兆的说出来警醒自己。
就在淮宁分神的间隙,兰狄尉连面上已经换了一个笑意盈盈的表情。
他眉眼弯弯的伸手轻捧住淮宁的脸颊,面上因卸下伪装而显得有几分狰狞。
“齐约早年就拜入付弋平门下,而付弋平此人太过狂妄自大,又野心勃勃实在是不便掌控。他与我一直暗中往来,我本也打算利用过后借机除掉他。如今能够一箭双雕,其实二王子实在功不可没。”
淮宁双手掐住兰狄尉连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腕,死死握住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却适得其反让兰狄尉连越发用力。
“你不配言语他的名号。”淮宁声音只剩下气音下的一阵颤抖。
兰狄尉连满脸无辜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嗔怪淮宁不懂自己的心。
“陛下可曾听说过,双生双死药?”
“朕知与不知,难道有一种能够让世子闭上嘴吗?”
淮宁越是这般与自己争锋相对的没有一句好话,兰狄尉连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洋洋洒洒喷薄而出的征服感让他兴奋的就要喘不过气。
“你所言极是。”兰狄尉连一指抵上淮宁凸起的喉结:“毕竟我与陛下还有很多的时日,我又不同于二王子,所以何必急于一时呢?”
兰狄尉连变着法的将淮宁的痛处拿出来反复蹂躏,又一步步试探的僭越淮宁的底线。
心绪的波动牵扯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周身昏暗的烛光映出淮宁发白的脸,将他眉眼轮廓之间缠绵的病气勾勒的一览无余。
时至今日,淮宁方才觉得自己活的竟这般痛苦。
他从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这些年再难也都一一熬过来了。但这一刻他当真觉得自己太过可悲。
可悲到——根本不能任性一次,为自己活一回。
他眯了眯眼,那烛火的跳动实在是太亮了。刺入他眼底,也化作利刃狠狠扎进他心底。
胸膛里一片火烧火燎似的痛,淮宁虚弱的身形微微一晃,急忙伸手撑住了床榻,一手指甲都快陷进自己细嫩的皮肤,这才撑着身体坐稳没有倒下。
突如其来的冷风猛然灌进他的口鼻,淮宁涨红了面孔,方才那阵压抑的低声咳嗽转化为不加遮掩的呛咳。
淮宁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不停的滚动着含糊不清的嘶哑之声,心绪涌动,一手轻轻抵上薄唇,咯出一口鲜血来。
唇角沾染上的艳红衬的此情此景下的淮宁越发娇弱惹人爱怜心疼,兰狄尉连眸中氤氲出几分享受,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淮宁正是虚弱无力之时,兰狄尉连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他趁淮宁咳的停不下来的时候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慢慢为淮宁拍着瘦弱的背部止咳。
“瞧你病的这么厉害,当真是叫我好生心疼。”
兰狄尉连委屈的眨了眨眼,拉着淮宁的手用绢布为他擦拭干净方才咳出的鲜血就握住死死不放,让他在自己胸口处摸索着自己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