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一句话颜礼便觉得就算是让自己在那药浴池子里泡花了也都是值得的。
他抱紧了淮宁,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欢呼雀跃的心,却是笑意难藏:“你喜欢就好。”
午后,有些闷热的风吹过,其中也夹杂着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
远方天际苍穹被飘忽不定的云层分成碎片,那绵延不绝的山脉蔓延出来的墨绿被封存在天地相接处。蝉鸣鸣叫不似宫中那样声声不息,底下侍从得国师吩咐一早除了那些蝉,显得安静许多,并不聒噪。
淮宁被颜礼扶着走到殿外,可下一秒就见这人略微躬身。
淮宁登时就知道颜礼要做什么,只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调侃道:“来行宫两日,朕几乎是片刻都脚不沾地。颜爱卿,你清醒些。朕是怀孕,并非是连路都不能走。”
颜礼一时之间觉得这句话熟悉,总觉得在哪也听过。
他想起来了。是从前淮宁身子实在差的十分厉害时,就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每日只需扶你下榻走几步足矣。”想了想再道:“怕你累着。“
淮宁偏生想要逗逗这人:“不是朕走不了,是有些人半刻都舍不得和朕分开吧?
闻言颜礼只是看他一眼,随即就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淮宁哭笑不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谁知这在颜礼面前根本就不奏效,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心。淮宁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被眼前人轻柔地抱起,调整好姿势把他小心翼翼拥在怀中。
既然如此反正淮宁心知他本就反抗不得,干脆自然放松下来靠在颜礼怀里,心安的搂住颜礼脖颈。
“都不避下人了,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颜礼勾唇一笑算是默认,紧紧抱着他,步履平稳,托着怀中人的双臂很是有力。
淮宁的脸故意蹭着颜礼裸露在外的皮肤,轻声低笑,呼吸间,闻到颜礼身上尚未消散的清洌药草香气。
不知在想些什么,淮宁笑着开口:“现下这般沉稳自持不会是装出来的吧?听到朕有孕的消息面上强装镇静,实则常常都不让朕自己走路。朕现下一切无恙,胎像平稳。这儿过去不过几步路距离,你还这般紧张?”
淮宁对着颜礼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一通,颜礼只觉他实在可爱,他说,自己就安安静静听着,没有反驳,只有兴致高涨的浅笑含在唇角。
见颜礼这般沉得住气的不言不语,淮宁凑到他耳尖几乎吻了上去,呼出的热气惹的颜礼浑身一颤。
他轻声道:“颜卿,你如今是紧张多些,还是高兴更甚?”
颜礼思忖片刻终于开口:“谈何紧张?”
“还装呢?”淮宁笑道:“你可就要为人父了。”
话说间,颜礼已经抱着淮宁走到了凉阁。
凉阁中文杏为柱,入内即叫一扇镂空雕刻的玉质云屏,里头墙壁都有明珠点缀,上头涂着精心挑选的名贵香。
沉木莲根制成的摆具件件都精致无比,四周悬着薄丝绡帐,帐上绣有银线海棠正尽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