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水最深处也有近两米,是能淹死人的。说时迟那时快,她光着脚丫闪电般冲到跟前,正好来得及拉住跑到深潭边的女人。
“哎,你干啥?”
“别拉我,你别管我。”
看清了人,她拽着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好的,干啥寻死觅活?你可是有孩子的,你死了你的孩子咋办?”
“呜呜、”
女人痛哭起来不再挣扎,她手一松女人就出溜到了地上。她也在草地上坐下,也不急着开口,任由对方哭个够。
“行了、说说吧,到底啥事?早起因为喊你打扫做饭,这晚上又是为啥?”
真不怪她这么八卦,实在是那个系统已经急的抓耳挠腮。这老王家到底是个什么瓜,怎么一点点儿往外挤呢,急死个人。
“棉花纺线,说纺不完不许睡觉。”女人说着又哭起来:“点灯熬油的,她还说我费了灯油。把那灯芯弄的又短又小,昏暗的根本看不清。那么多的棉花,我今晚上别想睡。我昨儿晚上就只睡了一阵,好像刚睡着就被她喊起来干活。”
“把棉花摔她脸上,她能耐她自己纺去。”这招她使过,能镇住老婆子啊。我可是实打实教你了,你咋还不会?
“我、我不敢。”
“那你就敢跳河?你上有父母,下有才几个月的孩子。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可是、呜呜、”女人又哭起来:“我真的没法活儿了。挨骂我能受着,可这一天天干不完的活计,我真是受不住了。”
“你男人呢,他怎么说?”
“他、他说那是他娘,他娘一辈子不容易,让我顺着。”
“狗屁的不容易。他娘不容易又不是你照成的,干嘛你来弥补?”
“嫂子,我、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我真的不想活了,死了就再也不用受折磨。”
“你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要是我,谁敢这么欺负我,姑奶奶豁出去跟她干到底。”
“我、我不敢。”
“那你去跳河吧。”
洛兰真看不得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人家往死里欺负你,你还在这儿不敢、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做,她真的不明白。
寻死,那是一时的冲劲儿。被劝下来拉住,此时她哪儿还有死的勇气。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困的眼皮打架。
什么话都不再说,她居然就地躺了下来。洛兰伸手拉她,她低声推拒:“让我睡会儿。”
说着话,这女人居然真的睡着了。洛兰都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心小。说心大吧,却一直说自己不敢反抗。说心小吧,却是说睡就睡。
这人少说也七十斤左右,她也不能抱着送回王家。既然这么困,那就睡一个小时吧。她守着。河边凉爽,她看没人卷起裤腿洗洗,又用毛巾把身上也擦擦。当然是那种将手伸进无袖背心里的擦法,这幕天席地的她可不敢脱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