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栩云认真地摇了摇头。
虽然殷徐照是很好看没错,但是他没看,真的……至少没仔细看。
郁逞淡嗤了声,“你实在不了解仙君,他根本不会记得像你这样无足轻重之人。”
话说出口,郁逞的心也刺痛了下。
他也是一样。
在楚栩云心里或许没有谁是最重要的,所以根本不会记得他们。
“他记得。”殷徐照攥住楚栩云的手腕,求证般道,“你告诉他,本座的小字叫什么?”
楚栩云摇了摇头。
郁逞说的对,他真的不知道。
殷徐照这下真有点急了,“那本座的称号你总记得,提示你,有个龙字。”
“……”
楚栩云颇为为难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求你别考我了。
殷徐照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眼通红,“楚栩云,你当真凉薄,本座好歹给你写过三千字的信,你怎能全然忘记我。”
楚栩云默了默,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每日都有很多信收,开始还看过几封,基本都是弟子们给他写的表达崇拜之意的信,后面信太多了,所以字多的他懒得再看。
“三千字,你写话本子呢?”郁逞毫不留情地笑道。
“与你何干,本座乐意。”殷徐照猛然抬眼看向他,“就算他不记得本座,本座今日也绝不会由他跟你走,迟早有一天他会记起本座。”
郁逞敛起笑意,淡声道,“你也配。”
“本座不配?你跟本座做的事有什么不同?”殷徐照冷笑了声,“第一个妄图把楚栩云锁进魔宫的人可不是本座,是你!”
郁逞陡然陷入沉默,无言反驳。
他的确没有立场评价殷徐照。
一个是魔,一个是妖,同样都罪大恶极,同样都卑鄙无耻。
殷徐照的一句话,便像把他所有伪装都撕了个粉碎般,将那颗阴暗潮湿丑陋又自私的心剥露人前。
郁逞知道自己配不上楚栩云,当年那个约定,说不定只是因为楚栩云对他那副悲惨可怜的模样感到于心不忍,所以才说等他及冠之后就和他成亲。
他却一直把楚栩云的话奉为圭臬般,反复告诉自己,他没有错,是楚栩云亏欠自己在先,本就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如果没有楚栩云当年那句承诺,郁逞断然不可能在魔域的尸山血海里走到今天。
有时郁逞也会在想,如果今日更强大的人是殷徐照,把楚栩云掳走的人也是殷徐照,又该是怎样一副场景。
兴许他和殷徐照在楚栩云心底本就没什么区别。
毕竟,对楚栩云来说,他和殷徐照都不重要,就像过眼云烟一般,不曾在楚栩云的记忆里留下任何颜色深刻的影子。
他缓缓抬起眼,对上不远处静默立着的楚栩云,他的眼睛那般沉谧幽深,仿佛能够看穿自己所有肮脏的心思,难言的自惭形秽感再次席卷上心头。
郁逞只能垂下眼,故作不在意地低声道,“时间已到,我没空再陪你说这些闲话,仙君该同我回魔宫休息了。”
听到这话,楚栩云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睁大了些,脚下立刻就要朝郁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