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又怎样呢?
即便这至高的造物主似乎有意将这一切同路西法而分享。
不仅仅是御座不仅仅是权柄,不仅仅是那不可言说的神明的名,还有真真正正的同这至高的主而同等。
这本是曾经的路西菲尔,亦是后来的路西法之所想要的。属于晨星的叛乱的旗帜举起,属于撒旦路西法的统治洒落在地狱的每一寸土地与每一处角落,于是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不管是那些信神的还是不信神的便都知晓,这造物走上了一条与神为敌的同神明完全相背离的道路。
高举王座在那众星之上,在那至高的天上。
没有谁会怀疑这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之所具有的那份野心与叛逆,更没有谁会怀疑路西法的这份骄矜与傲慢究竟是真是假。因为这本就是经由那至高神明之所判定的、属于这造物的罚与罪。
只是——
“凭什么?”
路西法抬起了手,以手扇过这至高之造物主的面,眸光狠厉面色嗜血且疯狂。
凭什么你高高在上的安排与玩弄着那所有,定着所谓的光彩荣耀与罪孽,而他却只能够被迫而承受不得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于在这如同施舍一般的爱与救赎之下,达成那近乎不可能的目标和野望。
只不过路西法继而却是笑,笑得冷漠且疯狂,却又似乎不带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你忘了吗,我的罪责是傲慢,吾神。”
这于那清醒与理智、混乱和疯狂的边缘里不断游离的地狱之主如是言,似乎是想要提醒些什么,却又似乎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
路西法一退再退,直至以身躯抵住那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干,方才对着神明开口,发出疑问。
“您当真是否,真的全知全能?”
这本应当是一个再是明确与明显不过的问题,只是当主的目光对上这造物不闪不避的眼,神明本能地点头而又摇头,有什么隐隐然之间呼之欲出,却又似乎是全然的不可知与不可见,以致于这至高的主亦不由得生出恐慌。
而后在下一刻,有咔嚓声响那一黑一白俩天使卵由内而外的裂开一道道细缝,那缝隙不断扩大,有不可言说亦是不可名状的、有着无数只眼无数只手无数只脚、恍若车轮一般团成一团的血肉触手破壳而出。
这并不是天使,亦非是恶魔。
至少不是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之所流传与认同的,有关于天使与恶魔的形象。
在破壳而出的第一时间,那两团不可言说不可名状的东西抑或者说物体便将目光对准了彼此。
争斗,撕咬,融合。
恰如同那没有任何理性的兽类一般,你死我活相互吞噬,没有丁点的缓和。
于那不知不觉间,于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上,似是有风吹起无数被倒吊着的身影如同那被风所拂动的叶片一般,发出絮语与怒号。
不,那或许并不是絮语与怒号,而是颂扬神、赞美神的赞歌,是这天地间的造物与生灵,对那至高之造物主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