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嫌弃同班同学都太闹腾,所以反而看上了寡言少语的诗织。
坚持不懈地用糖果进行外交,声称世上没有一个小孩能抵抗住糖果攻势,不顾她拉下的冷脸,十分粗神经,追在屁股后面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班主任也一样。
总爱揉她的脑袋,温声细语地夸奖她。
总之——
遇见的人都那么奇奇怪怪。
直至养母忽然发烧,病倒在了家里。
诗织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她费劲地去摸手机,给还在上班的养父打电话,话讲得磕磕绊绊。
养父虽焦急,却不忘温声安慰,又连忙请假赶回了家。
好在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吊针。
她搬着小板凳陪在床边,女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诗织,别哭了,难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眨了眨眼。
才发现脸上凉凉的、湿漉漉的。
“诗织,你喜欢《银河铁道夜》的故事吗?”养母问。
她有些犹豫:“我不清楚。”
养母笑了笑,示意她去看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云层很薄,星星密布,连成闪烁的宝石。
像故事里描绘的星空一样。
“现在呢?”养母问。
诗织想了想:“星空很好看。”
“那换诗织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吧。”养母笑着说,“我可喜欢这个故事了。”
于是她端正了小小的身体,按着记忆里养母以前给她讲的那样,断断续续地、一本正经地讲起了《银河铁道夜》的故事。
这好像是她转变的契机。
自那之后,她第一次接受了闺蜜的糖果。
扎着羊角辫地女孩子吃惊地张大嘴,险些要把下巴蹬掉,但立即反应过来,欢呼一声后猛地扑了上来。
诗织开始有意识地与周围人交流。
老师也很高兴,笑眯眯地奖励了她一朵小红花。
所以,诗织是被许多双手拉着,填满了空壳,才成长为了如今的神田诗织。
闺蜜说:“干嘛突然提起这些?”
是啊,为什么呢?
她看见了插满烟灰缸的烟头。
她看见了主角B日益消瘦的身形。
她看见了放在抽屉里的安眠药。
她看见了面对受害者父母声泪俱下的质问时,他攥得不能再紧的手,与狼狈动摇的模样。
镜头语言将一切都叙述了出来。
第一遍看这部电影时,神田诗织看见了自己。
第二部看这遍电影时,神田诗织看见了夏油杰。
站在现在回头看,她那时大约怀着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小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