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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先生低头:“是什么?”
“蛋糕,饼干,以及其他一些别的。”
要在如今的东京街头找到还在营业的店面并不容易,悟先生拉开袋子,问:“手作?”
诗织说:“也许做得不那么好吃。”
她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脸上,可惜隔着眼罩,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平静的下半张面孔。
然后悟先生微微抿了抿丰润的薄唇,轻笑:“欸?真的要给我吗?好高兴。”
那道视线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一如既往的浮夸语气,大约只是习惯性的随口一言,诗织没有太在意。
悟先生解下眼罩,抬手递到她面前,轻快道:“帮我拿一下。”
“哦。”
她老实接过眼罩,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悟先生那蓬松轻盈的白发。
他低下头,主动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
犹如高傲的猫放下内心戒备,懒洋洋地窝在脚边撒娇。
暮色落入悟先生的蓝眼睛里,幽沉大海染上温暖的橘红,双目对视间,诗织好像终于窥见了他平静表皮下的内心一隅。
悟先生低低笑了一声:“唔……………手边暂时没什么好的能回礼,就拿这个顶替一下好了。”“很不错吧?是猫的报恩哦。”
——“是偷腥猫的报复才对吧。”
温柔平和的氛围忽然被打破。
五条悟闯了进来。
有着相同漂亮面孔的男人发出嗤笑,毫不客气地点出同位体的异样心思。
他看一眼悟先生手里的纸袋,眉毛高高挑起,唇角撇出不快的弧度,三言两语间便将悟先生定性为“不怀好意、暗含鬼胎的坏家伙”,然后拉着诗织离开。
诗织悄悄回头看一眼。
男人披着昏暗暮色,伶仃一人,安静地坐在办公椅上。
好像察觉了她的视线,悟先生歪了下头,抱着纸袋,唇角轻挑,孩子气地朝她吐了吐舌。
*
带着她诗织出老长一段路,五条悟这才停下脚步。
银发男人有点委屈的控诉:“你做点心给她吃。”顿了顿,又表情古怪道,“我都没有。”
一只大雪豹失落地垂下了圆耳朵。
诗织只好摇摇他的手,想办法安抚:“因为这里的悟很孤单呀。”
下午站在棺材前的悟先生,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孤单。
执教数年,他培育出来的学生大部分在三场大战中丧了命,又或是在他被封印后惨遭迫害,如此算来,活下的竟寥寥无几。
花朵尚未绽放便夭折于风雨之中。
悟先生站在棺材的中央,身姿好似满枝霜雪下的青松,凛然笔挺,又带着久经风霜的子然孤寂。
凛冽寒风之中,那满身萧肃的男人好似要融于苍白冬日。
她实在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