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急切又懊恼的情绪蓦地涌上心头。
商迟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个曾经的他,听到谈闵大呼小叫的声音,没有犹豫,重新往学校里跑。
一个虚幻的他却怔怔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那辆救护车。
担架床被抬上救护车,医生关门前,让开了身体。
商迟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弧度圆润,眼尾略略下垂,很漂亮的一双杏眼。
只是。
那清透眼瞳,疲倦半阖,正慢慢的失去焦距。
-
病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商迟骤然从梦魇中惊醒,腾得坐起身,乌眸还带着几分怔然,往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
他坐起的动静不小。
明箬站在床边,扭头过来,试探性问道:“商迟?我吵醒你了吗?”
“……”
清甜语调似是春日的一缕风,静谧吹拂过焦躁无比的心口。
商迟闭了闭眼,后知后觉自已出了一背的冷汗。
张口时,声线滞涩,缓了缓才恢复正常。
“没有,要去卫生间吗?”
明箬点头,将穿了一半的鞋穿好,拿起床头的折叠盲杖。
“没关系,我可以自已去的。”
商迟却还是站起身,带着明箬到了卫生间门口。
他有些过于沉默了。
明箬洗完手,透过纱布边缘的熹微光线勾勒男人背影身形,“做噩梦了吗?”
很难得的,她醒来时商迟还沉沉睡着。
不过感觉睡得并不安稳。
明箬听他呼吸声时轻时沉,像是在经历什么不太好又不愿意挣脱的梦。
刚洗过的手指还带着几分湿漉水意,往前滑入男人掌心,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
“梦都是反的。”
商迟下意识合拢手掌。
牵在掌心中的手指白皙细长,捏去软软的,不似梦境中搭在自已手背上的手指,灰扑扑又染了凝固血渍。
她的指间还佩戴着一枚铂金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