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再多有关京城的传言,都远不及亲眼所见的震撼。
过了南熏门,李荀月从官差手中接过路引,道了声谢,好奇地打量京城光景。
面前是一条宽约二百步的街道,自南熏门一路向北延伸,此处便是鼎鼎有名的御街。
御街两边建有御廊,廊中有商人做买卖。交易之声,不绝于耳。
再往前走,街衢纵横,商贾辐辏,百货充盈,琳琅满目。
当真如传言那般,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她们一行人在东大街的五福客栈下榻。
云天父女在哭佛寺办理了新的户籍,现在是丰州人氏。
李荀月化名沈岳,与云莎扮作从鄂州来京的一对年轻夫妇。
在手艺达人四条的雕琢下,沈岳和李荀月不能说是有点相似,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七尺高的鄂州茶商,国字脸,鹰钩鼻,浓密的一字眉微微下垂,看起来苦哈哈的。
“这双鞋有点离谱了。”
大梁男子穿长袍,恰好能够将这双“恨天高”遮挡得严严实实,沈岳一下子从“小娇夫”变成了“大丈夫”,亲昵地挽着“妻子”云莎。
云莎抵触地后退一步,直言道,“抱歉,你这张脸实在让我不想靠近。”
二筒笑得直颤。
奇石寨的兄弟们各奔东西,二筒和四条死活要跟着云天父女上京。
二筒话多,喜欢做采买生意,“听说京城牙人的佣金很高,市场也大,我要去做番大事业,不能浪费我的好口才。”
云莎问,“什么好口才?五两的胭脂你非但没有砍成四两,反而又被人忽悠掏钱买了十两的?”
二筒:……
四条话少且重度社恐,离不开自己的好兄弟兼解语花二筒,“除了我,还有谁能能大小姐做木头人?”
提到这个,云莎就伤心。
当晚走得急,满柜子的画本子和木头人都来不及收拾,只能在爆炸中化为灰尘。
那可是她的精神食粮啊!
李荀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火药不是都湿了么,怎么还能炸?”
云天咬牙,“三万那个混蛋,在我的屋子下面还埋了几包!那个大梁官员是个有脑子的,几句话就从三万嘴里套了出来。”
“不然,我们都要炸成灰咯!”
这到底是多恨,竟然还用上了备用计划,生怕炸不死云天?
“他既能够走出迷阵,又能猜到三万另藏火药,恐怕我们用湿火药唬人的骗局了。”
李荀月想了想,“也许,他本就是想放走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