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赵若芝的妻妹啊?
片玉不明白,她是准备和赵家玉石俱焚吗?
这些信都没有落款,也没有日期,根本分不清谁前谁后。
片玉突然想起,曾经是见过阿母写这些信的。
阿母抱着她,写着没有实质内容的问好信。
她问阿母:“这些信是写给谁的呀?为何阿母看起来这么高兴?”
“是写给远方的一位小姑娘,她呀,从前总是能逗我笑,所以我一想起她,便觉得高兴。”
原来那个小姑娘便是苏语蓉,柳片玉的母亲,而自己现在却成了她的女儿。
命运实在是……无常。
所以当年她写出这封信时,面对得是什么样的局面?这封信上的斑斑泪痕,是她无法将信传递出时,伤心而落吗?
片玉一概不知。
她拿着信,心情再一次沉入谷底。
余野悄悄落到她身后,好奇地看向她手里那封信:“蓉奴顿首,恭请圣安?”
片玉闻言惊醒,将信收了起来。
余野看她这副惊慌的模样,跟平日里大不相同,不免对那些书信产生了好奇。
片玉见他探头探脑,走过去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不许探问!”
余野“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片玉手一顿,仍背对着余野:“没有啊。”
“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好多余。”
“……”
这余野原来不止爱哭哭啼啼,还是个多愁善感的。
片玉听他语气低落,到底还是心软,回头盯住他的眼睛道:“不是你没用,你是把好刀,可惜,是我的力量还不够。”
见他仍旧闷闷,片玉扬了扬手上的书,问:“你可知道前朝女帝?”
余野被她问得一惊,道:“当然知道。四年前……”
“那便是我的目标。
“你是我的心腹,我也不瞒着你。你不用怀疑自己,或者觉得前途无望。现在我们只是在积蓄力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大放异彩。”
若是以前,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她想做女帝,余野一定认为是童言无忌。
可当片玉口中说出来同样的话时,他却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这才是她应该定下的目标。
这样的她,才是那个在长公主府外面不改色,救自己于水火的人。
她的所作所为似乎一下有了注脚,余野开始明白她,理解她。
片玉看着眼前陷入呆滞的余野,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转身继续埋在那堆书中。
余野只看见她小小的背影,有条不紊地整理着书籍,没听见她第三次在心里叹气:白手起家可真难。
必须得给手下一点奔头,最好让他们觉得自己身负艰难而宏大的使命,这样他们才会死心塌地。
还好余野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懂什么帝王心术。
若是那些老油条,不给点看得见的实际利益,他们是不可能为她办事的。
不过没关系。
现在的确是积蓄力量的时候,毕竟,她才只有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