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终于回来了,她满心欢喜为他准备爱吃的菜,他却冷冰冰的丢给了她一封和离书。
她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外室,她可以不计较,可以将他的外室接到府里来。
她是那么高傲,现在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卑微到要亲自去接他的外室入府。
他却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绝然离开了。
突然,她觉得,她的世界崩塌了。
在父亲辞官后,她便一直担心,会有这么一天。
好的愿望从没有如愿过,不好的担心,却是这般灵验。
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人没有落魄过,自不明白穷苦人的辛酸,如今她明白了,卢子阳在他云家的压迫下,是过着怎样屈辱不堪的日子。
想到曾对他做的一切,她追悔莫及。
十年前,卢子阳科考,状元及第,加之他温文儒雅的气质,被父亲看中,要招他为婿。
父亲找到了他,说了有意招他为婿的想法,却是得到他已有了妻室,拒绝了父亲。
父亲气愤回到家中,骂着卢子阳不识抬举,以后绝不会让他在朝中立足。
她是千金贵女,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卢子阳的拒绝让她十分的恼火,便亲自冲到卢府,想痛打卢子阳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顿,但等她看到他,便被他的卓然风采倾倒,她无可救要的爱上了他。
同时,她也看到了站于他身边,温婉娴熟的白凤。
她立誓一定要得到卢子阳,回到家中,她与父亲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让卢子阳成为她的丈夫。
之后,父亲对卢子阳,及他的家人开始施压,她也开始对白凤履次谋害。
权利确实是个好东西,很快卢子阳顶不住压力,他屈服了,答应与她大婚。
他们婚后,她不满意卢子阳总阴沉着脸,傲慢的她,不懂怎么做一个温柔的妻子,不担不去细心照顾安慰他,却是冷言恶语的攻击他。
还告诉父亲与兄长不必给他好脸子,不要扶持他。
她是想让他再次向她屈服,求饶的,可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也养出了一个冤家。
父亲在两年前,因赈灾一事受牵连,先皇念及他是三朝元老,没有制裁他,却是让他自己请辞。
父亲不再是大司空,没了官职,他们家亦如瞬间崩塌的大厦,再无往日的风光与辉煌。
两位兄长一个从文一个从武,可是,却没有一个真正有为官能力的,之前有父亲在,什么都无需兄长们做,自有官员们讨好。
父亲辞官,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两位兄长没了父亲的庇护,连官都不会做了,频出状况,大兄长前一阵因没有处理好工作,被卢子阳连降了三级,调去了金庭州做了刺史,远离了皇城。
现在二兄长又因贪污军饷一事,要被抓了,而这两件事,都是卢子阳亲办的,他真的是六亲不认,一点都不留情面。
而这情面,是她亲手毁掉的。
是她偏执的占有欲,在同样高傲的他的心中已埋下了对云家的恨。
她现在怀疑,父亲的落马,也是卢子阳暗中操作的,随之她在朝中为官的长辈们,不是被罢职,便是被贬官,现在到两位兄长,他是要把云家,赶尽杀绝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云家已不行了,她绝不能被休,她要想办法挽回卢子阳的心。
可惜,他们结婚这么些年,都没有孩子,若是有孩子,他绝不会和她提出和离的。
那,她就先想办法和他有个孩子吧。
她想了想,起身坐到菱花镜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叹息一声,说:“给我梳妆。”
“是。”婢女应声,上前为她梳妆。
片刻后,她坐在马车离开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