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嘈杂声中,传来了一阵铁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列狱卒举着火把,走进了关押着祁晖珉的监牢。
祁晖珉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照得眼?睛一阵刺痛,他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过了片刻才缓缓放下手?。
他的目光落在了因天牢太过逼仄而直不起腰,却?被狱卒恭恭敬敬地请坐在椅子上的宁渊身上。
“诚国公,是不是父皇要见我?”祁晖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不愿对着宁渊弯腰,便席地而坐,向宁渊问道?。
然而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这才看清监牢的地上满是老鼠的死?尸。那恶心的场景让他顿时一阵反胃,他连忙爬起身来,被迫对宁渊低下了头。
“本?国公是来报丧的。”宁渊面?色阴沉。
“报丧?”祁晖珉有些?诧异,他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很快,他强行将笑意压下,故作悲痛地放声大哭,“父皇!”
“祁晖珉!”宁渊一脸肃容,打断了他假惺惺的嚎哭声,“淑妃娘娘薨了。”
祁晖珉愣在了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淑妃娘娘薨了。”
“你放屁!”祁晖珉听闻宁渊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血丝,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怒吼着要往宁渊身上扑去,“母妃历来身体健康,怎么可能突然去世,你一定是在说谎!”
然而他刚一有所?动作,就被国公府的侍卫迅按倒在地。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侍卫的控制。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要为宁玉瑶报仇!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有事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母妃下手?!”
“昨夜娘娘在琳云宫自缢。”宁渊冷漠地开?口,他垂眸看着额上青筋暴起的祁晖珉,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你当真不知为什么吗?”
祁晖珉仰头看着宁渊,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面?无表情的宁渊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渐渐冷静下来。
他的母妃善良温柔,即便出身在满是算计的百年谢家,不管如何?被教养,她也依旧天真不知世事。之前谢家被围,她惊慌失措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次……
“呵呵……”祁晖珉的额头紧贴在脏污的地面?上,低声笑着,笑声中只有无尽悲凉,“死?了……罢了,死了也好……”
是啊,死了才干净。死了就不用再每日担惊受怕,也不用再受人搓磨。
一旁的谢氏在听到淑妃薨逝的消息后,不再呼唤谢昌定,又如同她刚进来时那般,抱着腿静静地坐在草堆上。
想起谢家,她不禁苦笑,什么百年谢家,早已不复存在。
她幼时便常常听祖父叹息,谢家嫡子愚钝不堪,难以承担家族的重任,嫡女怯懦,那些?晚辈更是顽劣成性?,毫无出息可言,谢家早已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