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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巫外公用烟袋锅子轻轻敲击着桌边。
静悄悄的大队部里,感觉那铜头锅子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
张坤水悄悄瞟了他一眼,一边后悔应该让张三姐打头阵才对,一边转移话题道:“外爷,你是不是也当过兵啊?”
巫外公停下敲击烟袋锅子,挑起一只眼的眼皮:“我还当过你爹的上峰,咋滴?”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你和我爹一样威武霸气。”
巫外公从烟袋里掏出一根烟叶来,一边仔细的撕着,一边道:“再怎么威武霸气,能有你霸气?”
“……”
“你这才回来,就把你爹弄下来了。”
“我爹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啊。”张坤水不平了,“那是公社某些人胃口大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
“……”
“那个外爷,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好弄?”张坤水道。他外爷虽然只让他陈述了他的想法,但对方的沉默,让他觉得他可能还是想当然了。
巫外公将多余的烟叶塞回烟袋里,这才一边仔细将烟丝装入烟锅子里,一边道:“你这小聪明是有的,心眼也是好的,可这件事并不容易啊。”
“……”
“这事儿若是成了,就会是东山公社的功劳,就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怎么就成了东山公社的功劳了,不能以小洲大队的名义吗?”
“不能。”
“为什么?”
“……”
“……”
“涉及到外汇,不说公社的领导,就是县里,市里的,也会挣破头皮。”
“……”
“我和你唐爷爷两个人,再有一年就要下去了,即便我们能帮你,上面也会有人想办法让我们提前退休。想想你爹那芝麻绿豆大的官儿,都天天被人惦记,何况是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到时候,你现在拿走多少,他们会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还不回来,呵呵!”
张坤水:心累!果然还是他想当然了。
“那这事儿,您的意思是,弄不了?”
巫外公抬眼,瞧见外孙跟瘪了的皮球似的,到底不忍心道:“也不是不能弄。只是不能弄大,不能像你说得那样做。”
“……”
“你六姐真得成了制衣厂的宣传部干事?”巫外公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