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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闻彦庭冷哼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
“神经。”
门外响起一阵轻叩声,闻彦庭一顿,微微挺直了身子:“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江湾止步于门口,对着闻彦庭微微点了下头。
“闻老师,您找我。”
江湾说话时一直垂着眸,淡漠疏离。闻彦庭看去,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难以言表。
“我听婼婼说,你辞去了之前律师的工作,”闻彦庭的话顿了顿,“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别委屈了自已和婼婼。”
江湾闻言抬起头,一双秀眉微微蹙起,随即又恢复了平淡的面容。
“闻老师多虑了。”
话落,书房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闻彦庭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江湾的下文,他拧着眉头:“婼婼的父亲……”
“去世了。”
江湾凌声打断闻彦庭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尾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又是一片沉寂。
闻彦庭叹了口气,抬手按压着太阳穴。这种挤牙膏的感觉,真是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江湾一直是个倔性子闷葫芦,这种感觉在江湾学生时代的时候,闻彦庭就觉得棘手。
十几年过去,本以为岁月会把她稍加打磨,没想到却是愈发难搞。
“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婼婼还小,多个人照顾你们母女是好事。”
江湾抬眸看着闻彦庭,眼里的情绪淡了几分,只剩下灰蒙蒙的一层。
“我的事就不劳闻老师费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带着婼婼离开了。”
江湾微微弯身,算是行了个礼数,转身就要拉开书房的门离开。
闻彦庭只觉得头大。
“江湾,为什么你好像一直都在固执,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把性子软下来,至少要把话说清楚。”
他抬眸看着江湾,眉目沉得厉害。
江湾拉着门把的手顿住,她回过头,浅淡地看了闻彦庭一眼,声音清冷疏离。
“闻老师的话倒是一直都说的很清楚,可请问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立场来说这些?您对我有恩我才称您一声恩师,但欠您的,我一样不少都还了。”
闻彦庭看着江湾的那双冰冷的眸,心倏地抽动,掌心刺痛。
是,江湾从小被他养到大,吃的用的,凡是用了钱的,她一样不少的都还了。
六十八万七千四百块。
江湾用了六年,还的一干二净。
闻彦庭的喉咙哽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江湾看着他,眼里是消散不去的寒霜。
“闻老师不用太过把心思放在我和婼婼身上来为自已平添烦恼,毕竟我对闻老师来说也只不过是是一个在外吃苦的老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