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醒低声相问:“听到这么多,心里作何感想?”
蒋厅南不是什么好人,那此刻秦阮眼中的季醒定位也不算好人。
准确说比前者更恶劣。
他以一个揭露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看着她沦陷,转身又以善心大发的角色问她作何感想,就像是贼偷东西,还要问你被偷的感觉。
老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还没来得及笑,头顶又泼下一盆凉水。
浑身气血往头顶翻涌,秦阮的眼神略显迷茫空洞又失神。
眼球上方变得模糊不堪,她手奋力的去抓面前桌板。
抓了好几次都是徒劳,瞬间有股浊气顶得她十分难受。
秦阮索性停下动作,抬脸盯着季醒的眼睛木讷。
季醒等她开口,沉默不语。
秦阮的脸近乎擦白,唇色都变白了,脸部肌肉紧绷导致扭曲。
他甚至怀疑自已再多说一句,女人会张扬舞爪的撕烂他的嘴。
“现在算是说完了?”她低声喃喃,喉骨里呛着哽意。
季醒抬起下手,本意是想去扶她肩膀的,秦阮见状本能后退了两步,他手顿在半空,嘴角嵌着几分复杂的笑容:“搞清楚,你的仇人不是我,是蒋厅南。”
那又如何?
他季醒又是什么好人吗?
一颗心顿时被狠狠攥住。
往紧了捏攥,她觉得自已随时要死去,窒息而亡。
秦阮不想哭,更不想在人前表露她的狼狈之态。
“秦阮……”
季醒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确切说是唤。
秦阮牵强的勾起唇角,眼眶里蓄积满了雾气,来回的打转:“你还想说什么?”
“如果……”他顿住,半秒:“我是说如果你愿意……”
没等他说完,她冷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季醒:“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想作为补偿。”
“然后呢?”
不可否认的说,秦阮控制不住的情绪,把对蒋厅南的仇恨愤怒暂且发泄在季醒身上,但那也是他该的:“你以为自已是什么好人吗?何必做完坏事又装腔?”
她言辞犀利讽刺:“我最恨你们这种又当又立的。”
季醒也是听得咂舌。
从小到大,身边没人敢这么跟他讲话。
站在原地不动,秦阮抬高头颅跟视线抵着他。
眼神深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