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点头,抓住他的手放下:“我没事儿,后来就没再发烧了。”
这种自然的动作让云牧琛不悦,他有大度但是没有自觉,在沙发上慢悠悠坐下,叠着腿,看他们两个演绎兄妹情深。
孟凡行侧头,唇角弯起弧度,却不见一丝笑意:“我有话和小禾说,你确定要在这儿听吗?”
云牧琛放下腿,双肘撑膝,瞬间冷下去的眉眼正肃地看向他:“有话先跟我说。”
“也行!”
云牧琛把周禾留在病房,找护工看着,不让她出门。
她心如擂鼓,在病房里静不下心绪,按理,两个都是沉着冷静的成年人,应该不会瞎冲动。
可是,他们离开时的神情,真要让她安慰自己不会打起来,她也没底气了。
上午八点正是医院人多的时候,宋琦玮不过错过了一班电梯,足足多等了十分钟。
他喘着气在病房门口急刹,往里面扫了一眼,焦急地问:“小禾苗,他们人呢?”
周禾小脸泛白,像是抓到了救星:“刚走,你快去找,别让他们打起来。”
宋琦玮头上的警铃都要响爆了,还要安慰她:“没事儿,有哥哥在你别急!我肯定能找到他们。”
说完,他又跑起来,边跑边暗骂:真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来趟这趟混水,当个傻子不好嘛!
病房楼天台上,老天还真会营造氛围,阴沉了一早上的天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
春天的雨不大,却能丝丝渗进毛孔,唤醒全身的寒意。
云牧琛衬衣西裤,出卫生间门时特意解了领口的两粒纽扣,风鼓进来时,衣袂轻扬,尽显风流随性。
孟凡行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把皮衣脱了扔在地上,活动了两下手腕,蓄满力,毫不客气地挥去一记重拳。
云牧琛丝毫没躲,后退半步,稳住打击下摇晃的身体,垂下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脸颊。
把人家的宝贝妹妹骗到手,被大舅哥挥一拳的自觉性他还是有的。
不过,也就一拳……
另一拳再过来时,被他牢牢地扼住:“刚才那一拳,我当你是用哥哥的身份打了,这一拳是什么身份?”
蓄力的胳膊被他甩了出去:“如果是男人的身份,我就要还手了。”
晦暗在孟凡行眼里结成冰,他空拳砸向天台栏杆,发生“哐当”的金属震动声,久久不能平息。
“云牧琛,周禾被周家,严道一,还有我保护了九年,她刚下山,才二十三岁,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你背着我们,怎么下的了手?”
“你就这么笃定我是在害她?”云牧琛扯了下唇,反问:“你问过她本人没有,她需要你们这样的保护吗?”
“你们这种保护,只会不断地提醒她,她是一个特殊的人,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让她到现在都觉得,应该为了你们的满意而活!”
“那她至少能安稳地活着!你能给她带来什么?像前天那样,哭着求我们接受你吗?”孟凡行厉声吼他。
云牧琛冷笑一声,讽刺意味明显。
“你扪心自问,你是想让她好好活,还是活成你想要的周禾?”
孟凡行的心思藏得太深,瞒得住宁欣,瞒得住周家人,瞒得住这么多年来只把他当哥哥的周禾。
唯独瞒不过感情对立面的云牧琛。
他力排万难,把孟一集团迁回国内,给周禾股份,以哥哥这个最牢靠的亲人身份陪她度过二十四岁,然后,以男人的身份,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他完美的计划里,现在出现了致命bug,所以他无法接受。
孟凡行的双眼血色弥漫,锁住他:“你什么意思?”
云牧琛洞悉一切地回视:“你喜欢她,又不敢告诉她,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