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婚到赏菊宴不过短短十日,时间看起来像是过得很慢,又像是过得很快。
一眨眼,便到了赴约当天。
肖辞以要忙公务为由,蹭了颜衿的马车。
他目光落在她素净的发髻,像是不经意提起:“怎么没戴平日常戴的那朵粉白色珠花?”
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语传来,颜衿下意识摸向发髻,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偷眼瞧他神情。
可惜他面上一贯的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想了想,稳住心绪道:“它和今日的装扮不搭,就没戴了。”
“哦,这样……”肖辞将目光移开,似乎在思索什么。
马车轱辘地行驶在长街,安静了许久的帘内再次有人声响起。
“防人之心不可无。”青年低头摸出钱袋子。
修长的指尖处,一星微弱的冷光半隐半现,引得女子不禁探头看去。
“这是……”
“金钱镖。”肖辞解释,“外形酷似铜钱的一种暗器。”
颜衿耳朵微动。
以往在扬州锻造软剑之时,便听铁匠师傅提过一嘴。
据说金钱镖不仅可远战,更可近战,藏在掌心,如同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小刀,只需轻巧一划,便可深入骨肉。
她问:“给我防身的?”
“不然呢?”肖辞拉近她手,将东西放下,“把它混进碎银里,带在身上,若是不仔细看,没人能发现。”
“可是……”颜衿拈起金钱镖,左打量右打量。
只见它与寻常铜钱对比,大小并无二致,但币身边缘薄如纸片,光看其上泛着的光泽,便知这东西早已开刃,或许肖辞曾经用它了结过不少亡命之徒。
想了想,盯着金钱镖,做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这玩意滑溜溜的,根本抓不稳,怎么用?”
此刻,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茫然无措,仿佛真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她等了许久,见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刚抬头,冷不防撞入一双柔和的眸子里。
长睫染了日华,又清又明,穿过层层叠叠的黑雾,依旧亮如华灯,仿佛早已看透什么。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跳,渐渐不安了起来。
眼神不自觉瞟向别处,想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颜衿问:“这该不会是你随身携带的暗器吧?”
男子很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她还是头一回见他的暗器。
原先以为像他这样光明磊落的人肯定不屑于采用偷袭的手段。
不像她,身上不仅藏毒,藏暗器,还学各种龌龊的招式。
虽说今日没有戴珠花,但头上的簪子照样可以当杀器使用。
肖辞望着她说:“虽说只是女眷聚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女子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记住别乱吃糕点,别乱喝茶水,别乱摸东西,还有别乱走。”
“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离开元宝的视线。”
“记住了吗?”
一路上,他念叨完这些,又拿周府中毒一事举例,将这几句话强调了不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