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傍晚,郑太妃的懿旨便到了清河伯爵府。
来传旨的,是太妃身边的总管内侍。
陈内侍念完了懿旨,却久久不见有人接旨。
“小公爷,接旨呀!”
陆鸿儒转身盯着呆愣的儿子,怒道:“还不快接旨!”
陆辰烨这才叩头接过。
临走前,陈内侍又道:“小公爷,可莫要辜负了太妃的心意呀,尽快择吉日迎亲吧。”
“是。”
陆辰烨宛如木桩。
待陈内侍等人离去,陆鸿儒转身就给了陆辰烨一个大大的耳光。
“啪!”
声音脆响,传至大门口。
“蠢货!”
骂了一句,又瞅了瞅低眉顺眼的何晚绾,恼怒地走开。
何晚绾心疼,上前欲为他擦脸,却被陆辰烨伸手挡开。
“你为什么会在水里?”
明明他们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甚至以为郑太妃是来帮他的。
可一切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甚至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
何晚绾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来阁楼等你,等了许久,就打了一会儿瞌睡,醒来便在水里了。”
陆辰烨盯着何晚绾,不知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你不信我?”
何晚绾皱眉。
陆辰烨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后院。
陆婉儿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很是狐疑,方才哥哥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晚绾姐姐……是自己跳进莲花池里的?为的就是嫁给哥哥?
越想越怀疑。
宫宴之后,燕宁以旧疾复发为由,婉拒了所有上门探病的人。
这其中就包括了陆辰烨。
每日午时准时侯在忠勇侯府的护国柱石之下。
这座巍峨煊赫的百年侯府,门前立着先皇亲笔所书的“护国柱石”四个字,无声地诉说着这户人家在帝京的分量。
陆辰烨一直觉得燕宁不过一个过气的孤女,从来看不上她,若非为了承袭侯府爵位,他断然不会同意娶燕宁的。
这几日,他天天站在这护国柱石之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样静静立着,却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厚重的压迫。
是一种肃然起敬的,厚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