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宋时冕湿淋淋的手臂,明明看着仍然是端庄复礼的一张脸,此刻却放任自己仪态上的狼狈而不管。
他很想问他一个问题。
卓盛叹口气,问:“阿冕,你对舒意,究竟是什么感情?”
可卓盛问完就后悔了,因为镂空花架的背面蓦然出现了一张脸。
舒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折返回来,就在宋时冕的身后。
隔着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卓盛努努嘴,刚想出声。
舒意用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宋时冕没想过卓盛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像一个影子,一直影影绰绰在他脑海浮现,却从没有被真正组织为一串清晰的文字。
此刻,由卓盛问出来了。
就像是气球,一直被打气筒进气,已经涨的很大,心知肚明气球说不准就会在下一刻爆炸。
说喜欢吗?他今年二十八岁,事业有成。舒意也早不是轻易对什么产生希冀的小女孩。
喜欢这个词好像有点浅薄。
说责任和担当么?真就那么纯粹吗?
说爱呢?爱是什么,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东西,难以定义的复杂情感,厚重到无力负担的一个动词。
至少对于目前的他来讲,他是没有办法明确的。
一直沉浸在思考里的宋时冕当然没有注意到卓盛脸上一瞬浮现的诡异表情。
“我不知道。”
“但我想对她好,不想让她难过,她生气的时候甚至会战战兢兢。”
卓盛紧紧盯着舒意,不想放过她的表情,嘴上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不给她道歉又怎样,哄一两次实在哄不好,那就随她去嘛。或者像以前一样,选几件她喜欢的礼物,讨她开心了她说不准就给你一个台阶下。”
宋时冕摇摇头,这件事情不能这样简单了结。
“可这件事情我做错就是做错了,至少我没有办法抵赖当时那一刻实实在在忽略了她。我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这件事会让她受伤。”
他可以证明他和苏莉清没什么,但没法掩盖在那一刻,几个月前,舒意在他心里的确是没那么重要的妻子。
当时对他而言这是一件还算是正常的事情。就比如,在那时候,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如果是换作舒意把他的东西给别人,他根本不会介意什么。
怪就怪在,现在不一样了。
舒意没有选择继续听下去,到此为止就够了。
她视线往下移了移,刚好让卓盛会意到她落在茶几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