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生怕三宗老祖一番交待下去,门下弟子便被过于保护,那还算什么历练?
于是他又忙解释了句,“该打还得打,该骂也得骂!正所谓不打不成材,不骂不长记性呀……”
只听亭内再次响起了一阵轻松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对我们家的小崽子也是这般说教的。”
“我们雷峰观也差不多……”“阿弥陀佛,老僧也是。”
菩提老祖笑看眼里,随即又再次收回了一根手指。
“那么……”
悟道亭的笑声此时也戛然而止,似乎都在等老道说出那最后一件事。
位于斩龙台的那片废墟,少年忙碌的身姿正来回于那方青色石台之间。
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皆已被汗水完全浸透,可他的身影仍旧在忙碌。
自打魏岱宗离去后,楚河少年便兴起了一个想法。
看着附近凌乱散落一地的修士,遂自发组织起搬运石台上的那些散修,将其全都归置于一处。
这么做等到道人带着帮手归来时,一群人也能更省时省力,说不定还会被男子高看一眼也不定。
抱着这般想法少年干劲满满,可真当落实下来,却发现这亦是件非常辛苦的差事。
所谓的吃力不讨好莫过于说他此刻在做的事情。
将一位位晕厥过去的散修,整齐有序的摆放在石阶下方的青草地上,如今已过去了盏茶时间。
少年左等右等始终没等来男子,无奈只好继续搬运起那些散修,直到男子回来。
“……呼。”
整个如大字一样横躺在草地上的楚河,因为累的实在动弹不得,索性就这么仰望着眼前无际的天边云海。
看着逐渐沾染上一层淡淡橙色的无边云霞,他的眉眼却稍带着一抹由衷喜色,总觉得这一次,却是自己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近到仿佛只要他伸伸手就能够到的短暂距离……
那时老道人脚踏祥云力破斩龙台的英姿少年还历历在目。
菩提老祖所刹那展现出的气魄,直到现在,楚河想起仍觉热血翻涌。
好一个立宗花果山上宗名方寸山,笑傲一众散修直面三大护国宗老祖,就问谁能如此?
少年一手遮挡在眼前,一手伸向天空做抓取状,好似整个天际都在他的掌握。
这么小小做了一番梦后,他支撑着从草地上站起,随即又振奋起精神开始他那搬运散修的大业。
虽无人交代这么做,可楚河知道,若想让那中年道人高看自己一眼,他必须如此,甚至还要更加卖力才行。
一趟趟下来天色已经渐晚,天边也斜挂起一抹红霞伴着几声落寂的鸟叫。
少年的背脊不知被汗水打湿了多少遍,累了就挨着那些龙化散修小憩片刻,等恢复了精力就继续拖着他们到石台下的那片青草地上,如此反复。
时而担心这些散修何时会醒,醒来又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少年显得格外小心。
怀着这份惴惴不安的心绪,最后总算是等来了那名中年道人。
徐徐而来的男子带着一行人推着两辆独轮木车逐渐出现在楚河的视野。
看在少年眼里,恐怕这已是方寸山所能拿出的全部人力了。
如今山上因为三大护国宗的到来,正汇聚着数之不尽的外来身影。
也因为如此,山上的方寸山弟子要么被男子派去勘探地形,落实花果山上的建宗事宜;要么被派去维护秩序,协助三宗调度下山的迁徙队伍。
如今能动用眼前四人到来,已超出了道人的预期。
几人远远走来,从容貌来看与楚河相差不大的四位少年,几乎同时也注意到了石台下方的楚河。
双方都彼此打量了一眼,不久便传来男子的话声,“这几人都是我方寸山弟子,楚河,你是今日才入的师门,按照礼数得叫他们一声师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