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落山那会儿,家家户户就都紧闭房门躲进屋里。
狼最是狡猾记仇,怕狼群脱逃绕道来山寨报复,天一黑她们就躲进了屋子。
就连丧彪也被浔哥抱进屋子躲着。
村长家的大黄熬了过来,待遇比从前还好,别家的牲口只能拴在树下,它独得恩宠直接被牵进了屋子。
桑有福怕他的老伙计出事,放屋里他才安心。
一家人闻了半宿牛粪味。
半夜,皎洁的月光照亮回家的路,寨门被拍向,屠大花猛地坐起来,招呼人起来开门。
门一开她先去看自家几个人,确定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她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
又累又饿,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各自打个招呼就散了,各回各家。
丧彪闭眼窝在浔哥脚边,毛绒绒的狗头倏地抬起来,湿漉漉的黑鼻头动了几下。
尾巴跟着摇起来,一跃从床上跳下来,对着门口汪汪叫。
屋里的冯老太和浔哥都被惊醒,冯老太先去吹灭油盏。
浔哥跳下床,急跑几步,一把抱住冲向门口的丧彪,小手紧紧捏着狗嘴筒子,“嘘,别叫,还不知道回来的是不是阿姐他们呢?”
冯老太摸黑过来,挤开门口的一人一狗,趴在门缝,借着莹白的月光往外瞅。
“奶,睡了吗?”甜丫没错过瞬间熄灭的烛火,弓着腰压低声音喊一声儿。
“这是咱自己家,不用做贼。”穆常安好笑拉起人,大踏步往门口走。
听到人声,浔哥眼睛瞪大,嘴角扯出惊喜的笑,一把拉开门,“是阿姐和常安哥他们,回来了!”
门一开,丧彪拼命从浔哥腿边挤出去,摇着尾巴朝黑暗中的几道身影冲过去。
“小没良心的,光惦记着你阿姐和常安哥,还有你三个叔伯呢!”冯老慢一步冲出门,指着浔哥欢快的背影絮叨。
桑四余看到丧彪直奔甜丫,起了逗弄心思,一个箭步堵在甜丫身前,蹲在身子朝丧彪伸手,“嘬嘬嘬,来这边。”
“汪汪汪~”丧彪尾巴一甩,身子一个急转弯,直接绕过人冲进甜丫怀里,在她怀里扭成麻花。
“咋现在才回来?”冯老太拽着几人看有没有受伤,话里满是担忧。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娘,你们咋还没睡啊?”桑大伯三个一左一右扶住亲娘,笑着安慰人。
看到冲出门的媳妇,都抬头冲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丧彪你下来!”浔哥噘嘴拽着丧彪的后腿往下扯,生气的不行,“这是我阿姐,你少跟我抢,还第一个冲过来,你个狗腿子。”
“哈哈哈,长本事了,都能和狗争宠了?”穆常安掐着浔哥的咯吱窝把人举起来,玩笑道:“没看到你姐夫我?枉我平时那么疼你。”
浔哥红了脸,别扭的捂住脸,闷声闷气道:“哪有啊,常安哥一看就没事。
我六岁了,不是小孩,常安哥你快把放我下来。”
“不放!小屁孩充啥的大人。”穆常安举着人转几圈,反手把人夹在胳膊下,夹着往屋里走。
甜丫笑看着浔哥扑腾,小孩虽然脸红红的,但是眼里都是笑,一看就是高兴的。
爹娘都没了,穆常安这个姐夫在他这里充当了一部分亲爹的责任。
她乐的看两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