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兹很想叹气,但节日的叹息似乎会招致不幸,他还是忍住了。
把牛奶罐塞到梅提欧手里,他按住了乱动的早幸,抓住了她的手:“小姐,请看好,舞,是这么跳的!”
他牵引着早幸跳起了北境乡村常有的舞步,这是城堡里的贵人们绝不会去尝试的舞种,每一步都有着要把大地与自己一起掀翻的气势,早幸觉得自己跟着他这样跳双脚几乎沾不到地,但她笑得非常厉害,催促着霍兹继续加快舞步。本以为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群看到他们的动作纷纷鼓起了掌,一些男男女女也加入了进来,旁边刚歇了一口气的乐团见此赶紧再次开始演奏。
星子高悬,广场周围搭的木堆燃起的火焰碎屑也飘飘扬扬向天升去,梅提欧见场面已达到了最高潮,抱着牛奶罐两步跳到了木箱最高处,像举起酒杯那样举着奶罐:
“欢呼吧!欢呼吧!为了被丰收之神祝福的年份!为了我来自异乡的友人!今夜的美酒叫欢愉的魔神见了也会忍不住停下品尝而忘记作恶,所有苦难与悲伤见着这庆祝的火焰便只敢在暗处瑟瑟发抖!冒险万岁!怀夏城万岁!”
“怀夏!怀夏!”
底下或清醒或迷醉的人们都跟着欢呼起来。
酒醒
早幸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抱着一瓶已经见底的葡萄酒,天色蒙蒙亮,梅提欧和霍兹脸朝下倒在她脚边,一人一边抓着她的脚踝组成了一副人形脚镣,旁边也散着一堆酒瓶子。
发生了什么……她头疼欲裂,记忆模模糊糊的,但也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裙子皱了……啊,对了!首饰!她慌忙地摸了摸头上,幸运地发现一件没少,这可真是奇迹,也可能是因为在场的全是喝得烂醉的傻蛋。
“梅提欧梅提欧梅提欧,”她拍拍左边的头,又拍拍右边的,“霍兹霍兹霍兹。”
褐发的青年先低声嘟囔着爬起来:“在,听凭吩咐……小姐?”
醒了一个。早幸专注地去摇剩下那个:“快起来,闯祸了。”
醒过来的霍兹此时脸色已变得青中泛黑,他捞起梅提欧,牵起早幸道:“马。”
早幸想起来了,她们来时骑的那两匹马还被拴在山脚入城口呢。
等三人带着残留的酒意不太稳地跑到了栓马的地方时,就看到了两个守卫在那看护着马,见她们过来行了个礼:“大人们早,希望你们在怀夏城的祭典里玩得还开心。”
他们说得很诚恳,但早幸总觉得有怨气在其中,看看他们头盔下被露水打湿的发尾,早幸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她和霍兹都露出了尴尬中带着礼貌的微笑。
梅提欧倒还是打着哈欠,避开了其中一个守卫的搀扶自己翻身上了马:“辛苦你们了,我会让道朗伯爵给你们补上节日的假期和奖励的。”他伸出手把早幸拉了上来坐到自己身前,“你们退下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守卫们感激地点头离开了。三人按昨日的老路返回,回程途中早幸悻悻地问梅提欧:“这里道歉一般是用什么姿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