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饭点,无心基本上看不到她,询问无果后,他便也随她去了。
反正人在这里又没跑,他也没必要对她的事刨根问底,总要给她留一些自由。
又是七天过去。
聂桑窈终于没有泡在药房一整天不出来,破天荒的过来找无心下棋,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焚香煮茶。
无心落下一枚白子:“怎的今日有闲情雅致同我下棋,可是忙完了?”
聂桑窈几乎是想都不想的,紧跟着他落下黑子:“嗯。这回是真的不忙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可手下的棋子却是有来有往,在棋盘上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厮杀。
落下一子后,无心突然道:
“那之后你打算如何?”
聂桑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随意:“可能去四处走走吧。”
“我陪你?”
这句话她没急着答,反而是慢慢悠悠的落下最后一子,看了一眼胜负已分的棋局后,才抬头抿唇轻笑。
棋局已定,黑子胜。
“怕是不能了。”
话音刚落,无心便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软绵绵地伏倒在棋桌上。
刹那间,棋盘上原本整齐排列着的黑白棋子纷纷散落开来,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雨砸落在地上。
那些晶莹剔透的玉石棋子与坚硬冰冷的地面相互撞击,脆响不绝于耳。
聂桑窈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那座精致的古铜色香炉上。只见,白色的烟雾蜿蜿蜒蜒地升起,裹着有些沉闷的香味,很快便散在空气里,除却鼻间的香,便再无痕迹。
她抬头抚上他如玉的面颊,垂下的眼眸仿若带着如神佛一样的怜惜与慈悲。
“这七天我利用虚妄花除去了心魔,制了这让人昏睡的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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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除去心魔之后的我多了很多懦弱与心软,我还是不忍心带你去冒险。”
聂桑窈将无心抱去床榻上,替他掖好了被子,站在床前久久不想离开。
她目含留恋,用指尖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
“睡一觉吧,用虚妄花粉做成的迷香能让你做一场美梦。而这,也是我能最后给予你的东西。”
说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离去。
……
“要走了?”
聂槐序望着眼前周身气质淡然,但却依旧不容轻视的堂姐,抿了抿唇后还是选择开口道:“心魔……无碍了?”
这话却让聂桑窈霎时间笑了出来:“你又知道了?”
见状,聂槐序也笑了。
现在她的样子才更像是以前的她,不笑不说话时淡然如水,笑起来便如骄阳烈火,生动而热烈。
清风霁月,看着便像是生长在阳光下的姑娘。
而非总是笑得带着魅意,将生死置之度外,疯起来甚至徒手挖人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