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着拆着,我就发现这些画我竟然都并不陌生。件件都是高中时期我跟在燕鸣山身边,陪着他画出来的作品。
“别的都不喜欢吗?”
我明知故问。
“倒也不是。”燕鸣山道,“只是其他的没什么意义。”
这些画大多是色彩鲜明的颜色,在燕鸣山的画作中算的上少数了,看起来是专门挑来用来陪衬新装修风格的。
我自作主张替燕鸣山的住处装裱,全然不顾自己好像并没许下过一定会回来住下的承诺。
最后一幅画躺在燕鸣山脚边,没人动它。
我瞄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上了手去扒。
“这哪幅啊?我也见过吗?”
出乎我意料地,燕鸣山的答案是“不”。
“你没见过。”
话音落,我手上的纸壳也跟着剥落彻底。
那是一幅人像画。
笔触似乎有些青涩,但线条却清晰平稳。
我认得它。
即便我从未见过它,我也认得。
它勾勒出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影。
衣衫凌乱,他抬头向上看,凝视画框外,注视看着他的人。
线条粗笔描画,我却看得懂画中人全部的神态动作。
他应当带着伤,身边是翻找医药包时碰倒了的,散落一地的画架画作。
他的目光注视着画作外……又或者说是面前的人。
带着自以为完美掩饰的痴迷与渴望。
作者的署名被融为画作的一部分,霸道地镌刻于画中人的锁骨,连至脖颈。
右下角,是作画的日期。
作于十年前,作于一个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