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这更让一个早已深谙娱乐圈潜规则的成熟经纪人觉得划算的买卖吗?
在接洽我时,我对余泽开出的条件的态度便摇摆不定。
我不大想走他这条捷径,没想着放弃学业,哪怕我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好学生。
一方面是因为我答应过燕鸣山要和他去北方的首都,而答应余泽,便意味着我要留在南边,签在余泽的公司名下。
另一方面,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在堪堪成年的时候就彻底迈入社会,也不觉得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能在品味刁钻的时尚行业吃得上饭。
余泽很清楚我的想法。
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那时的我无知,好骗。他大可以伪装的尽心尽力,在最后时刻“遗憾”“抱歉”地告诉我败诉,宣告我的一无所有。
然后一切都顺成章,付秋白涉嫌经济犯罪资产被收回,我失去家庭与经济来源,又已经成年,最好的办法便是选择直接放弃考试,省去几年大学的流程,趁早进入这个行业,反正模特这行也不怎么看重学历。
但他没想到他用来搪塞我的话全部成了真。
付秋白的官司确实进展顺利,最后以胜诉收尾。
这背后是谁在出力,现在看来清楚明了。
我躺在被窝里,伸手拉了拉被子,凑近了点面前的人。
“你那时候哪儿来的钱?哪儿找的人啊?”
燕鸣山同普通的富家子弟差别大了去了。
至少那时的他,无论实权,还是父母的关心通通没有。至少做不到像学校里一些纨绔子弟一样,动辄能掏出四五万的零花钱来。也没什么朋友,不会能找来像样的人脉。
他能暗地里帮我,除了向燕家开口,我好像找不到别的解释。
但真的是燕家吗?
我不能确信。
“现在问这些没什么意义,”燕鸣山闭了闭眼,似乎有些困顿,“你只要知道,对于余泽,你最后剩下的一点感激,也不必有。”
燕鸣山对余泽从来不掩饰反感。而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种反感不单单是因为吃醋或者嫉妒。
我全身心的情感大部分都给了燕鸣山。剩下的那些,被余泽愚弄欺骗,尽数掠走。
所以燕鸣山愤怒。
余泽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