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闻言,却不作答,只是直勾勾看着他,没有动作,也不话。
林知府被他诡异的目光看得心里發毛,赶紧一拍桌掩饰内心的慌张,色厉内荏喝道:
“你这狂徒!还不快快认罪,念在你主动投案的份上,我可以判你一個从轻發落。”
周靖置若罔闻。
他只是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該怎么處理这個知府。
这知府與商贾大户勾結,收受贿赂,提供官面保护,包庇豪族罪行,一起配合做局坑害百姓與行商,横征暴敛,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在之前制訂的计划里,今天还真没有杀知府这一目标,却没想到适逢其會,人家撞到自己手里了。
周靖眉头微皱,弄死这种级别的朝廷大官,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虽这狗官也算死有余辜,但弄死了自己也會惹上更大的麻烦,提前遭到官府重视。
虽然以四号使徒暴烈的性子,多半是要动手,可自己在扮演之外,同样要為使徒放置時的處境做些考虑,自己本次亲自穿梭的剩余時間可没多少天了
林知府見周靖不话,还以為他是在犹豫,于是放缓了语气,用上缓兵之计,故作宽容劝道:
“陈封,本官看你不像一個不明事理的,你做下这等事,多半事出有因,你若是认罪,本官可酌情體谅你的苦衷和冤屈,甚至為你做主。”
闻言,周靖回过神来,终于下了决心。
他手持长枪,指了指林知府,又指了指窗户,面無表情道:
“你,跳下去。”
林知府一愣,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你让我跳窗?”
周靖點了點头:
“今日我本没打算杀你,不过你落到我手里,让你全须全尾走了,也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給你一条活路。从楼上跳下去,摔不死你,我就放你一馬。”
话音落下,林知府勃然大怒,豁然拍桌起身:
“大胆!放肆!荒谬!我堂堂安林府知府,五品朝廷命官,更是秦相门生,何等清贵!你一介草民,知道在和谁话嗎?怎敢對我如此狂悖無礼?!”
周靖掏了掏耳朵,缓缓道:
“你不跳,我便送你和地上两位老爷一起上路,反正你們也是一丘之貉、狼狈為奸,給我装什么腔作什么势呢。凭什么你們这些做官的盘剥百姓就不用付代价,祸害了一地,还能拍拍屁股去别的地方走馬上任?”
闻言,林知府气得浑身發抖,抬手怒指周靖,暴喝出声:
“你这目無尊卑的逆贼!我”
刷!
枪芒一闪。
林知府忽然顿住,愣愣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手臂。
周靖扛起长枪,瞇了瞇眼:“你还有一只手,可以再指我一次。”
“啊啊啊——”
林知府脸色霎時变得惊恐無比,凄厉惨叫,捂住血流不止的断臂處,痛得满地打滚。
官帽也被甩到了地上,远远滚开。
胡教头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后背紧紧贴着墻壁,好似看恶鬼般看着周靖。
他没想到这贼人真敢對知府下手,如此狠厉,这哪里是普通的綠林豪强,简直就是個反贼!
不远處的方真,也同样吓了一跳,频频看向周靖,目光震惊。
他虽然不排斥對朝廷官員下手,但动手前也得仔细考虑后果或值不值,没想到周靖干就干,好像这天底下真没有这人怕的东西。
周靖看着满地打滚涕泗横流的林知府,無动于衷,自顾自道:“我喊十個数,你不跳,那便上路吧。”
林知府闻言,哪里还有刚才装腔作势的气度,强撑着不被疼得昏死过去,惊恐叫道:
“别、别!我乃朝廷命官,五品大員,秦相门生!我位高权重,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