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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血战涞源（第1页）

未时七刻，两万名战兵、一万名俘虏军在城外列队而立，静静地等候主将攻城命令。

达奚武带一队亲兵在军阵之内穿梭，他身穿玄色明光铠、头戴一顶鹰棱盔、手执一杆马槊，俨如战神下凡。他停在军阵中间，对众军厉声吼道：“至尊在洛阳时刻关注涞源城战事，大魏五千万多双眼睛也在关注涞源城。弟兄们，今天我们不是为至尊作战、不是为大魏正统的尊严作战，而是为主公作战……只要我们打赢这一战，就能带着赏赐回家面见父母妻子。故而，今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等也要拿下涞源城。”

一个人的声音自然不能传遍全军，但是随着亲兵们异口同声的复述，将士们都听到了。他们热血沸腾的高举武器高喊：“为主公而战、为我们而战！”

骁果军、尔朱军的喊声震动天地，而俘虏受此激励、感染，也跟着呐喊起来。达奚武长槊一挥，大声喝道：“一刻后攻城，兄弟们立刻各就各位。违抗军令者、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卫铉听得大为惊讶，他万万都没有想到浓眉大眼、讷于言辞的达奚武竟然也会蛊惑人心；不过很让人受用、满意、激动。

战前鼓动完毕，前来聆听“训示”的将校奔向各自位置。随着进攻的“呜呜呜”的号令响起。四千多名俘虏牵着拖曳着牵引投石车、石弹马匹的缓缓向城池靠近。

八十多架临时打造的投石车一字排开，指向城头。更前方，则是四十辆高高的巢车，巢车上的狭长“楼房”内各有二十名弓箭兵，他们的使命是放箭压制城头上的敌军士兵。

另有两千多名手持短刃圆盾、长矛、强弩的大汉列队在土坡之后，只要投石车、巢车发威，压制住城上守军，他们就会沿着土坡杀上城头、攻占城垣，然后展开着往两头冲锋，歼灭城上一切敌军。

“主公……”卫铉已经把攻城大权交给城西达奚武、尧雄、蔡俊，南城的费穆、侯渊也将配合作战；但是谁都没法忽略他的存在。暂时听命于达奚武的李穆生平首次看到这种堂堂正正壮观场面，他激动策马来报，大声道：“达奚将军准备妥当，随时都能发动进攻。请主公示下。”

“吹号。”卫铉打了这么场仗，未曾攻过一座坚城；他最讨厌、最怕的也是攻城，更没有这方面经验。可将士们已然蓄势待发，各军主将都在等着中军号令，自也不能拖大家后腿。

“呜、呜呜、呜呜呜……”随着卫铉身边信号兵劲吹号角，各军接到进攻的讯号后，也吹响了进攻的号令。

“机械军”的主将是“果毅军”副军主窦泰；可以说，卫铉已经把骁果军主将尽数派了出来。窦泰死死的盯着城上守军，此时听到了中军传来的号令，立刻下令道：“发射。”

霎时号角大作，八十多架投石车准备就绪、同时发动，投石车长长的臂杆猛然挥出，将二十多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涞源城城头。

“轰隆隆、轰隆隆。”石块凌空砸向城头守军，守军盾阵支离破碎，一块块石块余势未衰，将盾牌后面的士兵砸得血肉模糊，接二连三的把守军士兵砸成肉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但是更多的石块越过城墙，落入城内。

坦率说，投石车发射的石块杀伤力相当有限，一旦它们落地、砸入地下，都动不了了，更别说继续杀敌了。不过凌空而降的石块威风凛凛，令人心惊胆战，兴不起一丝抵御念头。

城上也架设几十辆小型投石车，而在城墙背后的“支架”、木制“平台”之上，则是中型投石车。当城外投石车发威，守军也纷纷向城外发射石块。而他们重点瞄准的目标是城外投石车、巢车。

“咔嚓”一声响，一座巢车被一块砸中，弓弩手纷纷从破碎的巢车上的“楼房”掉落下来，摔得伤筋断骨，甚至还有一些箭矢插入他们身上，而在下方推动巢车的士兵更是死伤累累。

天空之中，一块块巨石翻滚着砸向彼此，短短的时间之内，敌我双方的投石机便发射了近十轮，无数块巨石砸向彼此，甚至还有一些石块在窗口撞到一处，然后一起落向地面。

不过相对来说，守城方占有绝对的优势，即便是射程相当的投石车从城上发射石块，其射程也远比城下远。一块块石头凌空而落，在密集的“机械军”丛中溅起一朵朵血花、一个个缺口。然而石块、粗如手臂的弩箭却影响不了向城墙狂涌的“浪潮”。

当处于前方的攻城士兵被砸死、砸伤；后面的人立刻奋勇补充，他们不但将一个个“缺口”补上，还吆喝着继续推动未损投石车、巢车向前。

“阿郎，我军损失太多了……”卫铉身旁的尔朱英娥何曾经历这种这种惨景？她看着漫天石雨、看着己方大军丛中所“绽放”的朵朵血花，脸儿都吓白了。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卫铉冷漠的观看着眼前一幕幕、冷漠的看着己方士兵惨死。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此时怀有妇人之仁，下令退兵，正值热血沸腾的将士的气势就泄了。”

“……”尔朱英娥生平首次经过这种惨烈战阵，心中很是不适，甚至差点呕吐出来，然而她明白气势大变的卫铉没有错。

瞭望塔上的尧雄、蔡俊高高在上，能够看清四周一切，当他们看到己方一架架投石车、一辆辆巢车被砸毁；当他们看到士兵纷纷被城上床弩、强弓射死射伤，眼珠子都红了。不过庆幸的守军还击力虽然非常犀利、攻城器械虽然损毁严重，但是还有三十多辆巢车渐渐的逼近了城墙。

巢车比城墙高出两三尺，待攻城兵推动巢车逼近城墙，巢车也进入城上、城内的投石车攻击不到的“死角”；无论它们怎么发射石块，也伤不了它们分毫。而守军士兵发射箭矢固然密密麻麻的，却破不了“楼房”前蒙皮的“墙壁”。

“楼房”里的士兵却能居高临下、从容不迫的射杀城头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