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韵肃然开口:“你确定尹娇娇的人进了豫王府?”
“确定,那是妾的父亲亲眼所见!”
“妾是家生子,父亲与门房交好,亲眼看见尹娇娇的婢女买通后门看守跑出去的,父亲跟了一路,看见那婢女消失在豫王府,大约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出来回了公府,妾的父亲察觉不对这才来禀的!”
徐凝芝面色焦急:“夫人并不是妾安排了人监视尹姨娘,只是此时兹事体大,妾身找不到人商量,这才来找您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找母亲?”沈青韵问,“母亲才是这府里头做主的人,寻她比寻我有用。”
“妾身……”徐凝芝的眼睛晃一闪而过的心虚,“夫人身尊贵,又岂会听我一个奴婢的片面之言……”
沈青韵冷冷的目光落在徐凝芝身上,忽而冷笑:“你不是害怕母亲不听你的,你是害怕世子记恨你怕尹娇娇的报复。”
“若是尹娇娇真是豫王派来的细作,得罪她就是得罪她背后的豫王,你不敢冒这份险,所以就找上了我。”
徐凝芝闻言顿时心绪大乱,黑眸乱晃,手中的帕子更是不安的搅动,“不,不是这样的,妾,妾身……”
“你有野心,想取尹娇娇之位而代之,又怕自己得来不易的妾室之位付诸东流,所以就想借刀杀人。”
“徐姨娘,我说得对不对?”
沈青韵勾唇轻笑,轻飘飘的语言似有千金之重。
目光更似两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她的心脏。
把她的谎言被戳破,叫她无处可逃。
徐凝芝:“……”
谎言被戳穿,野心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徐凝芝深吸一口气,重重地闭上了眸子,再次睁开,便带着些许不满与埋怨。
她有些着急地说:“少夫人,妾身对你又没有威胁,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您的位置啊。”
“您要提防的不是我,是尹娇娇!”
“您不是已经在教宸王世子读书了吗?”
徐凝脂芝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狡黠。
她轻轻垂下眼帘,掩住那闪烁的光,再抬起时,脸上已是一副谦逊而诚恳的模样。
“您愿意教授宸王世子,想必是已选定了宸王,可光站队不行,您得让人家觉得您有能扶持的本事。”
“眼前的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借由宸王之手除掉尹娇娇,不光能帮齐国公府拔除一个隐患,还能在宸王面前立功,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徐凝芝望着沈青韵那张依旧端庄的脸,倏尔展开了笑颜,“不是妾身不想自己做,只怪妾身出身微薄,人微言轻。”
“若是妾身能有夫人这般出身和见地,必是不会假手于人。”
徐凝芝抬眼望着窗外的天,阴雨绵绵叫人不甚舒爽。
“小世子快来了吧,妾身便不打扰了。”徐凝芝起了身,抬眸扫了人一眼,轻柔一笑,“妾身等着您的好消息。”
徐凝芝走后,芷汐和竹影先后走了进来。
芷汐:“夫人,徐姨娘找您什么事儿啊。”
沈青韵不语,“走吧,小世子应该到了。”
沈青韵与两人插肩而过,自然没有放过竹影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丫头……
“芷汐……”
“啊,夫人有何吩咐?”
“昨日答应子安若是能背诵诗文,便给他翠云阁的芙蓉糕吃,你赶紧去打包一份吧。”
“好咧!”
雨中,芷汐的身影逐渐模糊。
沈青韵重重地叹了口气,见四下无人,转身直视那人,佯诈道:“萧氏身旁根本没有南疆人,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