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记得,江嫣慌忙下说要跪着伺候,那时他只当她在讨好他。
“……是。”江嫣犹豫道:“从前长姐立规矩时,便叫我这般,跪着侍候。”
姬子卿将方子写好,递给语儿,闻言意味深长道:“倒是个教训下人的好法子,相泽倒是娶了个妙人。”
不知为何,江嫣总觉得此人在嘲讽江映月。
“是不错,日后便叫她跪着侍候相泽,这规矩,我便替相泽立了。”
顾轻寒冷冷一句话,让姬子卿放声大笑。
“哈哈哈!轻寒,你真喜欢这姑娘啊,前些日子听闻你纳了两个通房,我还当是谣传,没想到啊,铁树开花了。”
“语儿,送他回去。”顾轻寒脸都青了。
可他却没有否认。
江嫣头埋得更低,越发无法控制被扰乱的思绪。
如果真的对她毫无想法,可否不要给她希望?
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顾轻寒似是想说些什么,半晌后只得叹息:“你好生休息吧。”
“爷!”
江嫣猛地抬头,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回头,她又如触电般松了手。
“还有何事?”
顾轻寒偏头回看,小女人瑟缩着,想靠近却又胆怯。
分明是想他留下的,却又不敢开口。
无人知道他心里的那片池子是否起了涟漪。
江嫣攥紧了衣摆,鼓起勇气问:“爷可有一点……喜欢我?”
她想说“倾心”,想说“心悦”,可她出身卑贱,当是配不上这等妙词。
哪怕顾轻寒对她只有那么一丝丝喜爱……她就知足了。
如此,她还有办法留在他身边。
“没有。”
男人回答得十分干脆。
房门开关,带来了一阵冷风,也吹灭了江嫣心里那小心呵护着的火苗。
顾轻寒不喜欢她,她记住了。
房门将两人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无人知道,门外的顾轻寒在月光下,双手紧握成拳。
他没有离去,在江嫣放门口站了许久。
风越来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