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想不明白,并未应声,亦未作答。
乔越则又低下头,摩挲着手上只余了些许姜汤在里的碗盏。
“乔越,什么时候你愿意了,跟我说说你的事情?”灶膛里的火已渐渐熄灭,不再如正烈时暖和,温含玉不由朝乔越凑得更近。
她的认知里从没有男女授受不亲,是以她这会儿就像是整个人都胶在了乔越身侧似的。
只有了解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黑鸦教她的。
她想知道乔越为何与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乔越默了默,随之点了点头,声音微沉:“好,只要温姑娘愿意听的话。”
他便愿意道与她听。
却见温含玉拧了拧眉心,好像在想着什么拧巴人的事情,盯着乔越:“乔越,你叫我名字吧,你这开口闭口温姑娘温姑娘的,难道你觉得认识我很丢人?”
“自然不是!”乔越知道温含玉的想法有别于常人,也知道她的想法心思总是跳得有些快,就如她这会儿说的话,他的神思好一会儿都未跟得上。
丢人?
他怎会觉得认识她丢人!?
名字……名字?
含……玉?
仅是心里想着,乔越的心跳便已加速。
“我还有一个名字,你叫我那个名字就成。”温含玉边说边拿过乔越的手,也不管他是惊还是愣,拿过他的手后便将他的掌心摊开向上,也不说,而是用手指在他掌心写给他自己认。
“阮……阮。”乔越极为凝神地辨着温含玉写在他掌心的二字,“阮阮?”
“嗯。”温含玉点点头。
她的记忆里,关于她父母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极幼之时她已然模糊的记忆里,母亲就是这么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这两个字。
这是她的小名,母亲总是这么叫她。
母亲的模样母亲的声音她早已不记得,她记得的,就只有“阮阮”这个名字。
世上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她还有一个叫“阮阮”的名字,可她愿意告诉他。
她想要听他叫她这个名字,而不是“含玉”。
因为他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嗯,她没有想错,他的声音唤她这个名字,好听极了。
而乔越在将“阮阮”这个名字道出口时骤然红了耳根,虽觉这般称呼太过亲昵,可他却不想拒绝。
“那温姑娘……”乔越心下欢喜又紧张,忙改口道,“那阮阮也唤在下名字就好。”
“阿……”温含玉眨眨眼,阿执?还是,“越?阿越?”
乔越两耳红透,“好。”
“阿越。”温含玉又道了一遍。
乔越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温柔,“我在。”
天色渐亮,晨曦映在窗纸上。
纵是再冰寒的深冬,也还是会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