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施礼:“皇上英明。”
“秀珠呀,哀家搽头用的桂花油没了,新开封的味儿重,我又不想用,把你的拿些来我用罢?”太后笑着吩咐郑贵妃,将话题岔开。
郑贵妃答应着,拜别他们,自回畅春院取桂花油。
太后见她走了,方重重的叹口气,伸手指点了下儿子的额头,叹道:“但凡做事,必要留根,瞧瞧你这点出息!怕她做甚,一个后妃,能拱起多大风浪?你却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也算个帝王,哀家瞧着都闹心!”
慎露出些苦笑神情,垂下头:“总是孩儿考虑不周,这宫规却违不得,她有理有据,倒叫孩儿如何反驳?”
太后眯了眯眼,没再讲话。
心中却有些疑惑。
皇儿昨儿下午在养心殿的院子里站了一下午,看小太监们踢鞠,连个大毛衣裳都不肯穿,若说这风寒,定是那时候惹下的。
这郑秀珠必也知情,可她硬是要赖在安素头上,这却也说得过去。
却又是为何皇儿也不肯说出实情,非要冤枉安素?难道安素这丫头又得罪了皇儿不成?
李太后心中暗暗叹两口气,自己真的是老了,成天操心也不知操的什么心,不操也罢了,由她们闹去罢。
她伸手挠挠脖子上的棉套子,热乎乎的,端的是好东西,有了它,这后脖子再也不觉着总是冒凉风了。
脖套是王执做的。
王执对她,那是用了一百分心。
李太后盯着儿子的脸,想看出点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
皇儿是个心中明白的,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不会糊涂到废储重立罢?
可若当真有那么一天,皇儿被蛊惑,要废储重立,她这个老太婆又该怎么做?跟皇儿撕破脸,反对他么?
小武才来请过安,那孩子却也好,虽说没有章儿那么大气英武,却是斯文秀气,只可惜身上却总透着他母亲那样的怯懦,就是请个安也有些畏畏缩缩。
“皇儿啊,你有多少天没问过太子功课了?”太后突然开口问,倒唬了正闭眼打盹的慎一大跳。
慎直了直眼,有些记不清。
上一次问功课,是一个月前罢?好像又不是,最近好像还问过一次,也该有半个多月了罢?
“母后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的功课,自然有太傅们盯着,朕哪里那许多闲功夫天天问去。”慎笑着回道,掩饰着脸上的愧疚和不安。
李太后点点头,能在他脸上看到愧疚和不安就好,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也是好的,说明他还在乎着他这个儿子,没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郑秀珠母子身上。
虽然他没时间问太子功课,却有时间看章儿的传来的奏折和功课。
太后听御书房的太监们说过,皇上看留王的折子和功课那叫一个细致,连错个符号,都标的清楚。
“皇儿,祖宗定下的规矩确实不能必,小的不能改,大的就更不能改,我大夏之所以有今天的太平盛世,皆因祖宗英明,定下这些万古垂芳的规矩所致,皇儿想是比我这个没知识的老太婆要明白的多。”太后笑道。
慎瞧了母后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却分明是怅然若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