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则站了起来,挽住她的手,与明月一起将她扶进屋中,躺好。
”姐姐随便坐会儿,让明月她们陪你说话儿,我却是不能了,心里疼的厉害,要在榻上歇会儿。“安素半闭着双眼,说道。
刘则连声应着,与她放下帐幔,拉着明月的手走出去。
安素隐隐约约的听着她们的对话。
刘则的悔恨之心唯天地可表,哭的那是一个凄惨,已经上表陈述自己的失察,求太后和郑贵妃严责。
已经将说出去这件事的那小太监先得打了一顿,将他的舌头用剪刀戳了个稀烂,若不是看不得血流遍地,倒真是想亲自结果他的性命。
……
安素听着她的话,心中泛起的冷笑一阵阵。
这人生真是个大舞台,为了生活而演的戏远比为了钱而演的精彩的多的多。
她若是无心,她的奴才们哪个敢多嘴?现在她倒先发制人,先跑到她的梅香阁来求饶恕?
刘则如泣如诉的演出尚未结束,却又人进了屋。
是程先,明月拦住了她,说安小主已经歇下了。可她坚持要进来看看。
安素闭上双眼,安静的卧在榻上,假寐。
程先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走近榻前,撩起帐幔,伸手过来,轻轻抚了下安素的额头,方放下帐幔,露出释然的微笑,悄声对跟着的明月道:”退了烧了,想是无甚大碍,我送了些燕窝冰片粥过来,等她醒了,给她喝了,那东西却是最败火化淤,对她有好处。“
明月应着,道过谢,两人方又走出去,掩了门。
刘则的哭声变的更低下去。
中间夹杂着程先的低低的安慰声儿。
”恭妃,这不是你的错儿,无须如此自责,这话说回来,若不是你院子里的小太监眼毒,看出蹊跷来,皇上还蒙在鼓里呢,那才是多可怕的事儿!“
程先的声音传到安素的二耳朵里,安素的心变的难过起来。
瑞妃的存在,碍着她们什么了?就算她偷人,给皇帝慎带了绿帽,又碍着她们什么了?这些人为了争夺那个男人,使尽手段,却又为别人的不忠,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安素心中的冷意化作一腔悲愤,同情刘则大意的人有,可同情瑞妃遭遇的却没有,她们都认为她是肮脏的,不忠的,值得谴责的……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这世上为难女人的,大多数却都是女人。
外面说话的声音弱下去,渐渐不闻。想是她们坐了一会儿,都走了。
接下去,便陆续有人送东西来,各院子几乎都来了,明月初一迎来送往的声音,安素听的清楚。
她虽然依旧无职,并未升妃位,可皇帝对她的恩宠,却有目共睹,没有妃嫔会因为她无职无权,便轻慢于她。
这后宫的一切,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举止而变。
最后来的是麻姑,与明月窃窃私语一番,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