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大殿正中的元禾,盛和帝凤眸一暗,沉深的眸光似是要将少女所有的心思看透。
是得罪太后,让顾老夫人背上欺君的罪名,还是固执己见,不顾溧阳侯府?
瞳孔微缩,清眸深处闪过精光。
精光转瞬而逝,仿佛未曾出现。
可纵使眼底的精光消失得极快,仍然被高位上的盛和帝给捕捉在了眼。
眸色晦暗,盛和帝难得来了雅性,静等元禾出声。
盛和帝打得算盘,元禾又怎会察觉不出?
帝王之心,当真难测。
看似实意询问她。
实际,无论作何回答,前方都埋好了坑等着她跳入。
若她顺着德懿太后之意,禀回陛下,她与齐王的婚事,便不再作数。
若她不顺德懿太后,只怕德懿太后会立刻将责任推在顾老夫人身上,到时,会给顾老夫人扣上一个欺君之罪。
元禾不喜顾老夫人,也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元禾算不得心思缜密之人。
面对盛和帝抛给她的难题,她纠结片刻过后,就掀了眼。
德懿太后从始至终注意着元禾,见她抬了眼,眉头一皱,眼里警告之意,藏不住。
元禾自然而然忽视了德懿太后的警告,她抬起头,乌泱泱的眸子清澈如水,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回陛下,元禾确有心悦的男子。”
声线微凉,元禾轻轻道。
她的嗓音悦耳又动听。
顾尧真放下了从盛和帝到来就提着的心。
高兴笼罩在顾尧真心头,她想,元禾既已顺着德懿太后的话说了,这下应该是断了嫁给齐王的路了。
比起顾尧真的高兴,顾老夫人总觉得元禾过于顺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