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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诉已有打算,他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有我在,不用怕。反倒是你,身子骨未好全,尽量早些睡,院子有异动,我让牧青你在身边。”
“不用,我身边有仇羌够了。”枕清转换话语道,“刚刚我与薄娘子一同出来游玩,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似很好,可这份好里面像是藏着一份砒霜,我跟她在一起简直像是在刀尖上舔血。”
枕清说出这番话并不是想跟江诉诉苦的意思,也没有说一定要让江诉多加留意什么。
她的本意是想问问江诉,是不是他刚开始来陇右也是这样,处处都是危险,可又不得不溅血而上。
江诉颔首,她自然有所了解,薄映禾表面上看着十分柔和,可骨子里的强势让符生枝都要低下一头。
不过,薄映禾对外人确实客气,依旧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江诉道:“既然不喜欢,那就少与相处。”
枕清说:“你明明知道这不是我本意。”
江诉猜不到,觉得小娘子的心思颇深,他还是要多与之相处才能明白,于是笑问:“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聪明人不说笨话,自然也不完完全全展开来,把自己全部心思都显露出来。可是枕清在江诉面前又不需要做聪明人。
枕清迎着深秋的冷风,侧过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扬,浸着嚣张和笃定,问他:“江诉,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夜间簌簌风声剎时而动,少女眉眼漂亮灵动,说出来的话在她眸中好似平常一句,却又像是在窥探他所表露出的模样。
江诉并没来得及防备,听到这话后完全处于本能的反应,被这句话扰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略有不确定般:“会不会太早了?”
虽然江诉心里是高兴的,可他还是会觉得太早,倒不是年龄的原因,而是不知道枕清是否真的看清楚了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在清楚地知道后,能不能继续接受这样不算好的他。
枕清从喉咙中轻轻哼出一道声音,反问道:“早吗?薄娘子也说太早了,可是江诉,真的很早吗?这件事我可是等了两辈子的,薄娘子还说我看起来急不可待,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急不可待。”
“或许我没有所你想的那么好。”江诉表情比平日里更显认真凝重,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认真再认真的对待。
枕清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开怀大笑,她干脆利落地转身,抬步就走。
江诉心瞬间慌乱了一下,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枕清不高兴了,他正想追上解释,就见枕清走到一棵树梢下,身子抵在树干,他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方才的迫切和着急都有了归处,被他按在了内心深处。
枕清双手抱于胸前,懒洋洋开口道:“我在上一世可是从来没有把你想得有多好,可即使那样,我依旧会爱你,无论你的好与坏,我都会接受。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事从来不谈后悔这二字,即使真的有一天我觉得不好了,但我依旧不会后悔,再从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这的确是枕清的风格,说一不二。
所以江诉的担忧,在枕清这里压根不存在,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枕清都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