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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鸣英三言两语便点出春娘话中的漏洞,逼得春娘神色惶然,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起来。
常嘉赶紧站出来,他将自己娘护在身后:“让公子见笑了,我娘只是个妇道人家,一时被院中的血腥吓到了,神思有些混乱,说话也乱了章程,公子只当我娘胡言乱语就是,不必放在心上。”
顶着年鸣英眯起的眼神,少年低垂的眉眼格外无辜:“拖几位公子的福,家中攒了几块金银,本想着等几位公子离开后,就带着我娘离开常家村,随着商队去京都寻亲,谁料……天快亮了,等几位公子走了,我们也要走了。”
“原来如此。”年鸣英笑笑,却在心中忍不住赞道好一个聪明小子。
既然大家都要离开了,他们自然也不必赶尽杀绝了。
他给了乾一一个眼神,乾一收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不再留意这对无辜的母子。
谁知,就在年鸣英也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见妇人抬头看向自己,竟不顾儿子阻拦,上前两步追问道:“公子可是说的真话,上京真的没有叫姜尉的人吗?
年鸣英看着春娘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拽了拽,无果,便好脾气道:“真的没有。”
“据我所知,京都姓姜的大官只有一家,而那位大官的妻子出身富贵,又早已仙逝,夫妻二人膝下只有一女,就连这唯一的女儿也是刚接回家不久。”
谁料话刚落,袖子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春娘有些语无伦次:“对,没错,就是他,我的确听说她早死了……”
年鸣英:“……
“你详细说说。”
……
乾一回到陆执徐身边时,其余侍卫正在善后,该上药的上药,该收尸的收尸,毕竟兄弟一场,谁都不忍心让人曝尸荒野。
抱剑等了一会儿后,见年鸣英还在和那妇人拉拉扯扯,他不禁嘀咕两句:“都说些什么了,怎么还没说完。”
陆执徐站在屋檐下,他离的远,并未听到春娘那嗓音细弱的恳求。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锦帕,袖口下滑,露出一截莹白劲手的腕骨,腕上绕着红绳,另一头掩在袖中,露出玉佩一角。
宝剑在月光下湛湛生光,如主人一般无二的凌厉。
他一边细细擦拭手中长剑,一边想着剑的主人。
辰王府自是不缺一把长剑。
姜静行库中多是神兵利器,这剑便是其中一柄,只是她用的不顺手,在库中沉寂许久,前不久才被她找出来送人,当时还笑了两句,说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可别伤及自身。
经过一番拼杀,再锋利的剑也难免染上血迹,若不及时擦拭,宝剑也要生锈。
直到剑身能在月色下映出人脸,陆执徐才算满意,可长剑自带的配饰早被他扔掉,还是算不上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