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当时的你就是世界的公敌。你对同类的认知实在太过狭窄,恐怕在你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中也,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同类。所有人的性命在你眼中都没有差别,无论是善还是恶,在你看来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标签。你会因为一时兴起,夺走任何人的性命。针对你的处置,不会有比直接杀掉更合适的选择,我想,你也一定会欣然接受自身的破灭。”
“也对。”
魏尔伦轻描淡写地承认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平静地接受死亡。毕竟对我而言,自我的消亡和诞生一样,都空虚到了极点,既不值得开心,也不值得惋惜,更不值得留恋。”
“你说的没错。”
红理以始终平静的口吻说:
“你对自己的生命没有执着,而你犯下的罪又是那样的不可饶恕。不止是你在憎恨世界,世界也一定对你满心憎恨,毕竟你的罪行足以让你受到这样的对待,将你杀死的行为也会得到世界的认可,是充满光辉的正义之举。”
但是。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满怀认真地注视着魏尔伦的瞳孔。
即使是一瞬间也好,她也没有让魏尔伦从她的视线中离开。
“世界的正义?无瑕的善行?能够驱使我行动的只有自己的心,我的入选标准从来就不涵盖正义和善意。魏尔伦,我不需要把你杀死换取所谓的安心,即使是你毁灭世界的魔兽之姿,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子在闹脾气。更何况,即使所有人都为夺走你的性命欢天喜地,也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说的是阿蒂尔?”
“就是兰波先生。”
红理点了点头。
“因为他好像无论如何也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我姑且将杀死魏尔伦的优先度向下调了一个位置。”
“阿蒂尔……总是自作主张地做些多余的事。”
魏尔伦沉默了一会,像是低语般地说道。
“我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他爱的国家,他本该像其他人一样对我心怀怨恨,不,是比其他人还要更加地仇恨我,就算变成异能生命体也要绞住我的脖子,想方设法将我杀死才对。”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兰波先生,红理我对男人间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
红理的语气像是在说真相不管怎么样都无关紧要。
“按照世间的常理,让你在三年前死去应该是最佳答案,正确到毫无争辩的余地,但那样做太无聊了,完全没有给浪漫留下空间,作为故事来说,就和只讲逻辑的百科全书一样无趣。尽管我看得最多的就是科学论文,但是一日三餐只吃主食也未免太单调了吧?偶尔也得来点甜点才更有滋味嘛!”
把随心所欲夺取性命的暗杀王叫做甜点,仿佛恶作剧般轻咬着含在嘴里回味,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眼前的少女有这种本事。
“甜品?我可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点心。”
“反正老师的甜度和甜点没有多少差别嘛。”
“也许我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但是红理你对他人的看法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