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静静地站在桌后,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打架,她倒是被忽视了。
太傅和馆长听见了动静也赶紧跑过来,一脸头疼。
微胖的馆长以身试险地站在两个人中间分开他们,鼓着眼睛大声制止:
“都在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连看见我了还不停手吗?”
老学究这才停下来,但仍然在色厉内荏地挥着拳头大叫道:“都是他主动惹我!他一个后生竟然如此狂妄,敢贬低老夫这皇上亲自选的学士的才能!”
“还说我们整个算学馆都没他有本事!”
张斗听到这话只是猛然瞪了他一眼,却也不解释,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笑。
围在门外的人都哗然起来,有人不信张斗会平白无故说这么张狂的话,但更多人却都愿意相信他就是这么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当时就有人愤怒了:“张斗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们,莫非这算学馆是你一个人当家作主了不成?”
“你莫非连太傅和馆长都不放在眼里?算出那一个两个难题,可把你给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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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斗不语,只是冷漠地别开脸孔,十分桀骜。
他早就习惯了,算学馆这帮子人,听上去像是什么人中龙凤,历经重重选拔才能够入选为国效力。实际上种种争斗比官场更胜一筹,心眼不胜其数,所有人都在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想要成为皇上的心腹,真正把心思放在研究问题上的根本没几个人。
他就是看不起这帮人,所以误会自己便误会了,他也习惯了。
大不了把他赶出算学馆去,他照旧去摇骰赌牌,这些什么劳什子题他也就不算了。
长孙太傅也是头疼极了,虽然他不认为张斗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张斗如今的态度既不肯低头也不肯解释,那他也是难办。
“张斗。你同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不会偏袒任何人,只要好生解释,问清楚缘由,自然是可以处理的。”
张斗却抿着嘴一言不发。
太傅和馆长头疼极了,可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一道声音,是清亮的女声,所有人始料未及。
“刚才是那位老先生先动的手,我听见了,是他在门外说,我入了算学馆之后我便是第一,张斗先生要沦为第二,叫张先生千万别跟我斗气,所以张先生回头冲他吐了一口唾沫。”
姜琮月平平淡淡地道,也并未抹去张斗吐了一口唾沫的事实。
其他人一瞬间都愣了下来。
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位夫人,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张斗也弄了一下。
他没想到姜琮月怎么会突然替自己说话,这些人不都该是坐视旁观,视若无睹的吗?怎么还会有人主动要掺和进这种麻烦里?
他怔怔地看着姜琮月,这下有了人作证,太傅也松了口气,问道:
“姜小姐都看见了,可能同老夫说说是怎么一个过程?”
“就是这样,而后两位先生便争执起来。”
姜琮月淡淡描述了一遍,长孙太傅听完就知道是那个老学究主动找事儿,他也感到头疼。
算学馆里这帮子人是什么样的德性他心里是清楚的。姜琮月如今要进来,必然会险阻重重。
刚才他就是被馆长拉去说了好一番话,一直拦着他没让他过来。等到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长孙太傅才发现都这么半天了,竟然没一个人进值房去和姜琮月共处。
这些人都防着她呢。
人人都不知道这位夫人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来了就要抢走他们的功劳和地位?
长孙太傅腹诽,还等着人家抢走呢,人家是来解救你们的,你们算不出的那些题可都仰仗着人家了。
甚至连《九章算术》这样的算学秘籍他也毫不吝啬地分享出来,人家这才是求学之士,贤能之心,愿意天下贤才都学得知识。
老学究越听越心虚,看着长孙太傅的表情他也知道太傅心里有了定夺。他倍感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