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觅便没事一样将这个话题强行截断:“不那么被动的方式也是有的……”
“你会离开吗?”
她的声音与顾无觅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撞在一起,尾音消融在一瞬间的共鸣中。
顾无觅被问得一愣:“什么?”
她其实并非没听清,只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会离开吗?”林心予微微加重了语气,顾无觅这次不可能再糊弄过去了,她察觉林心予抿了抿唇,伸手将镜子转了个面。
这下她便又在林心予的身体中了。
胸腔涌上意味不明的闷,顾无觅察觉她抿了抿唇,不慎尝到一点面膜的精华液,是微苦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希望我离开吗?”
这比原先要更尖锐,她逐渐学会了用问题去回答问题,将不堪和难以言喻的部分都抛还给对方,这样她们都不会感到难堪,只有愈发僵硬的空气,好像已经凝成不会散去的胶状。
这一次林心予没有说出口,但顾无觅还是听见了她的心声:我希望……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之下。
这当然是绝无可能的,林心予理所应当是主位,怎么能永远在副位的庇护之下,她终究要学会由副位带着所做出的自保,尽管副位的离开对她而言或许是过于残忍的事。
她还是决定让话题结束在这里,好在林心予这一次找回了与她的默契,没有再问。人有时会忘记一些东西,顾无觅不知道她究竟是希望自己听见心声,还是纯属偶然。无法、或是难以诉诸于口的欲望,埋藏在心里的,也会暴露在天光之下。
说到底前两次……本就远算不上清白。
顾无觅若无其事地接着到:“不被动的方式比如,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当场抓获现行,发挥你宗教学专业知识的时候到了。”
林心予不为所动。
林心予无奈:“我又不真学玄学,顶多就是学过《周易》会用图像学解一点塔罗……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有法阵附在她今日佩戴的手串上,我最多也只能看出它不对劲,具体如何倒是一概不知的。”
“……好的,那这个方案也pass,”顾无觅说,“那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林心予询问何为根源。
“既然她这些东西都是从一个江湖骗子那儿得来的,”说到这儿她才想起在这条时间线上林心予其实并没有见过尚若水背后的道人,“我们想办法让她们终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