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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予记忆中似乎是没有,这种老式的玻璃门除非用力推上,否则会缓慢滑到某个特定的位置,最终合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响。
顾无觅刚才还告诉林心予少与这种来路不明的玩偶进行眼神接触,这会儿却微微弯腰仔细盯着它的眼珠。一颗已经有些脱线半垂下来,嘴唇的红线也缝歪了,一面向上翘起,另一面却是平直的,好像紧紧抿着唇。
就好像在这一个玩偶里住了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一面喜一面哀。
“真可怜啊,”林心予不自觉地喃喃道,“一个人坐在这里,给它拍个照发在校园论坛上找一下主人吧?”
顾无觅没来得及制止,林心予已经举起手机拍拍照。她只来得及将手猛地往下压,最后停留在相册里的照片几乎是残影,却仍旧能看出人偶的平静的半面。
林心予好似突然从中清醒似的,顾无觅颇觉得有些麻烦,微蹙着眉头问:“只能看见一半,作何解?”
林心予轻声道:“可谓无,可谓有。”
“只见一面时……另一面尚未生可谓无;此面即将转变至彼面,即已含孕有彼面,亦可谓有。”*
“有无相生,有即是无,无即是有,”顾无觅将照片删除,“没有区别,有无都是一。”
她对着玩偶挥了挥手,走向玻璃门旁开门的按钮。解锁的一瞬间玻璃门发出“咔哒”的声音,她从沉闷的行政楼里走出,玩偶被关门刹那带起的风吹动,将微笑的一面转向她的背影。
林心予走向刚才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被顾无觅拦住:“别骑车了,走回去吧。”
她于是撑开遮阳伞王宿舍走,过了这片树荫便是一条似乎没什么遮挡,只能接受被暴晒命运的路。树荫的边缘好像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刚一走出阴凉下,体感温度便高起来。
林心予脱了外套叠好放回包里,院系群里辅导员发来新通知,大意是接学校紧急通知,最近有同学被诈骗,金额高达五位数,请大家务必不要参与任何封建迷信活动。
非仅通知用的班群里,同学们已经就此开始了新一轮的聊天话题。
“怎么又有被诈骗的……”
“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该是被诈骗五位数吗?”
“谁的余额有五位数,分我(伸手)。”
“但说真的,我们院真的会有人被以这种理由诈骗吗?押一个不是我们院的。”
“不可能吧。插播一条广告:无偿算命(《周易》版),有意私聊。”
“同蹲,救救孩子的专业课作业吧。”
“同蹲,楼上优先,附赠塔罗一次。”
“或许有人需要符吗……不小心画多了,1r张出,免费送也行。应该没什么实际效用,可以挂在宿舍起心理安慰的作用。”
“出xx佛塔的门票两张,可小刀,临时有事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