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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众人身后逐渐抛弃身后的黑暗,走向另一重光明的世界。
她压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尹亦一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对着镜子打理半散的头发。她实在不精于此道,顾无觅瞥见桌上发带坠子被堆到一处有些可怜,走至她身后替她揽住了头发。
尹亦一下意识回头,顾无觅一松手,如瀑长发便又散开来:“回来了?”
她抬手碰了碰顾无觅的手,凉意覆了上来。顾无觅觉得这反应未免有些可以,分明早该听见脚步声,再不济也会被门响吵到。
“去哪儿了?”尹亦一抬眼问询。
“去取拍下的符纸。”顾无觅道。
尹亦一打量她——显然两手空空,除了刚才自己强行塞进她手中的自己的手:“符纸?”
“半路被打劫了,”顾无觅认真地回答道,尹亦一狐疑地看着她,她又保证道,“真的。”
“打劫,”尹亦一想了想,“你没抢回来?”
这不像她的作风。
但顾无觅只是说:“抢回来也没什么用,更何况一转眼她就消失了。”
这话可并非撒谎,尹亦一大抵是没能从她的情绪中检测出类似于“心虚”的负面情绪,虽觉得古怪,但也不好在此事上多做纠结。
“我刚才醒过来,”她慢吞吞地组织语言,转向另一个话题,“我之前,睡着了?”
“嗯,”顾无觅指了指桌上的果酒,冰块不会真的融化,此时杯中水依旧是半杯的样子,“你喝了果酒。”
尹亦一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在回忆。喝这点显然不至于断片,但她对方才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顾无觅轻轻将她的头推着朝向镜子,指尖插过她的发梢:“不清楚自己的酒量?”
尹亦一似乎叹了口气,顾无觅以为她又将突兀地结束这个话题,毕竟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手段,却没想到她说:“忘了。”
“忘了”和“不知道”显然并非一回事。后者说明她大抵并未以人类之身尝试过酒这种物件,前者却说明她曾经是知道的。
无论如何这个话题看起来不太像是有继续下去的必要,顾无觅替她挽了头发——但其实反正睡前得拆,大概率她们从拍卖场走出去天便已经快黑了,说不定在回程的马车上便歪歪扭扭靠着车厢弄松了,何必这么复杂呢?
但顾无觅还是替她挽了,发带末尾坠着珠子,又恢复成符合这个时代贵族打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