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事是两家之好,中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纵然他现在对这个小姑娘没有任何感情,但若无意外,他们会相伴一生。
也许是对王微语的愧疚、也许是看到同样有着对婚姻的无奈、但依旧怀着憧憬的纯真眼神,宋寻觉得自己要担负起男人的责任,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真的吗?”王微语“腾”地站起身来,语调轻快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着若是阿颜不在江陵城,便无人陪我吃吃喝喝了。”
“谢姑娘要回去了吗?”宋寻顺着她的话道:“谢公前两日特意去府衙道谢,早知该去送送才是。”
“哎呀,没事啦。”王微语想到今日的场景,忍不住捂着嘴笑道:“谢伯伯今日可没空理你。”
“是出了什么事吗?”宋寻好奇地问道:“今日回来时,确实听到客栈方向有些吵闹。”
“我和你说啊,今日可热闹了。”难得有人愿意分享她的八卦,王微语激动坏了,拉着凳子靠近宋寻,像做贼一样凑过脑袋、压低声音道:“你不晓得,宴度支竟然去逼婚了……
”
淡淡的馨香在他的鼻尖散开,王微语欢快的声音像是一道温柔而又犀利的风,突然闯进了他的耳畔,微微生涩,微微搔痒。
宋寻的目光渐渐柔和,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眼前的场景是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
……
彼时的谢颜和谢庭已经踏上回了谢家村的路。
和来时的匆忙不同,回去时虽然也有些仓促,但好在是提早做了准备,加上王微语和王微九送来了许多礼物,导致她们回去时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一大车。
颠簸了好几日,总算看见了谢家村村口高大的榕树。
一天跑八百次村口的李青山第一眼便发现了她们,热情地迎了上去。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李青山一边帮着三人把东西搬下马车,一边道:“我和我爹还在想着,你们若是再不回来,便要去寻你们。”
“你爹寻我所谓何事?”谢庭疑惑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找他?
“不是我爹寻你们,是谢大伯。”李青山压低声音道:“自打知道谢大伯从我爹那里知晓了你们的去处,便日日来我家等着,就盼着你们早些回来。”
“大哥?”谢庭蹙眉,“大哥怎么会找我?”
若说是陈氏担心他,那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他匆忙离去,多日没有音讯,陈氏这个做娘的不担心才怪。
可是对于谢肃来说,只要他谢庭不是死在了外面,想来都不会惦记半分。
“谢二叔不知道吗?”李青山道:“谢大伯找你是为了谢兰啊!”
“兰丫头,她怎么了?”谢庭疑惑极了,这谢兰一个小辈的,怎么也和他扯不上关系吧?
正当李青山要解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谢庭,你快给我出来!”谢肃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谢庭面露厌色,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出门外。
谢颜也跟着诧异起来,拉着季夏一道跟了过去,听这脚步声应该有不少人来了,她怕她爹吃亏。
门外果然有不少人聚集在此,簇拥起来的人群让谢颜想起了那日张师爷带人捉宴徐行的情形。
“谢庭,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抓兰丫头?”谢肃一见谢庭,便大声责问起来。
“大哥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谢庭环视一圈,眉头紧锁,“弟弟多日不曾归家,一回来大哥便带人堵了弟弟的大门,这是要做甚?”
“你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谢肃厉声道:“你们父女两害的兰丫头被关进大牢,竟然还假装不知晓此事?”
谢庭实在不知道谢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再三问道:“大哥到底在说什么?兰丫头怎么会被关进了牢里?”
不等有人解释,许氏突然扑到谢庭的面前,“咚”一声跪下,哭诉道:“二弟,兰丫头不过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现在已经受到了教训,你就发发慈悲放了她吧!就算我这个做嫂子的求你了!”
谢庭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许氏的这般做法无疑是将他的脸面架在火上烧烤。
孝道当先,长嫂如母,哪有当嫂子的跪下了求小叔子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