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谣言实乃胡编乱造。”圣上道:“若是这时候惩处宴度支,岂不是坐实了这骂名?”
刘国舅笑道:“不急,等天气暖和了,江陵城的商贾流入上京,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臣听说度支郎在江陵将将成婚,不如趁此歇息几日?”
“这……”圣上犹豫了,刘国舅的意思是要他暂时停掉宴徐行的官职,莫不是他们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臣觉得此事可行。”宴徐行心思一转,上前一步道:“左右臣辛劳多日,还请圣上恩准臣休养一段时间。”
圣上微怔,与宴徐行的目光遥遥对上,他见宴徐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虽心中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也好,那就委屈宴度支几日,等宴度支休息好,朕再论功行赏。”
刘国舅满意一笑,高声呼道:“谨遵圣意。”
百官躬身齐呼:“谨遵圣意。”
朝会结束后,宴徐行还没来得及和亲信说两句,便被圣上“抓”到了御书房。
等他跟着传话公公,慢悠悠地来到御书房的时候,便见圣上挥避左右,面容不善道:“他们费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到底想做什么?”
宴徐行轻笑一声,躬身行礼道:“还能做甚?无外乎是想将我困在家中。”
“这有何意义?”圣上随意挥手免了他的礼,不解地问道:“你便是在家中也不会真的断了朝中的联系,且此举最多只能困住你月余,有什么用?”
宴徐行站直身子,慢悠悠道:“他们要的,恐怕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
“此话怎讲?”圣上忙不迭问。
“圣上恐怕还不知道吧,听说霍老将军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宴徐行冷声道。
“什么?”圣人大惊失色,“此事朕为何毫无消息?”
霍老将军因伤返回上京,在回来的第一日,他便派了御医前去医治,御医断言他的伤虽无性命之忧,但情况也不容小觑,需要用心调养三四个月才能行动。
虽说朝廷上下皆对其手中的兵权虎视眈眈,但霍老将军名声在外,为国出征多年,受万民景仰,在这个关头,谁也不敢操之过急。
为何短短两个月,他的伤竟然好了?而他这个做皇上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不会错的。”宴徐行道:“霍老将军瞒的紧,此事估计只有霍家的几个人知晓,我也是无意中知晓的,不过,御医医术高强,恐怕也能察觉到什么,若是无人禀告,恐怕就是有人在刻意隐瞒。”
这件事还要归功于莫听,他先一步和宴筝一起回到上京,将上京百官查了一边,无意中发现霍家买药材变少了,他派人盯了好几日,发现霍老将军已经能起身走两步了。
圣上脸色铁青,“太医院大多都是太后的人。”
为了不暴露实力,他手中掌控的一批暗卫并没有盯着霍家,极少露面,不曾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宴徐行又道:“你在宫中行动不便,不及他们在宫外便利,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他不上朝,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和他们对峙,也不能随意插手此事,而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恐怕是已经有了计划。
“那该如何是好?”圣上忧心忡忡,“若是兵权到了他们手中,他们的野心会怕是再也不会隐藏。”
整整数十万大军,放在他们手里做什么都够了。
“所以兵权一定不能给他们。”宴徐行语气坚定,一旦兵权到了刘家的手中,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定要说服霍将军。”
圣上叹了一口气,“这是最难的,霍将军一心为民,咱们手中并没有能执掌兵权之人,刘家那边则有很多武将,难啊!”
兵权并不是想交给谁就给谁的,那人需要有让人信服的本事,为什么无人敢对霍老将军直接下手,将虎符夺了?
那是因为光有虎符没用,下面的将士要听你的才行,别跟那些将士说什么仁义道德,政权交替,他们可不一定会听。
霍将军手下的将领也只会听霍将军认可的人的命令,强行对其动手,只会遭到反扑。
“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步,那我们只能说服乔丞相出面了。”圣上无奈道。
乔丞相是中立派,哪怕是将兵权交给他的人,也好过交到刘家人手里。
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也够窝囊的,若不是有宴徐行的支持,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