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忆一下,当天晚上入口的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东西?”滕时问祁南瑾,“有可能被人下了药的。”
祁南瑾挠了挠被包成粽子的头,细细想了想:“好像没有,在当晚吃饭之前我没有吃过别的东西,唯一入口的就是别墅酒店的矿泉水,都是密封的。”
滕时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毕竟祁南瑾刚被送到医院他就立刻叫人检测了他的血液,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祁家叔叔也立刻对别墅里展开了调查,所有的食物都被排查了一遍,甚至派人挨个沙发摸看看有没有被插上针头,但是都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祁南瑾的声音低下去,“我的记忆就截止到我在沙滩上喝酒等阿时而已。”
祁南瑾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后怕,如果不是奚斐然忽然赶来,那么滕时真的有可能被他淹死。
这样的后果他根本接受不了,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是谁干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祁南瑾低下头,放在床单上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奚斐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在那之前你还记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任何异常都可以。”
祁南瑾有些痛苦地按住脑袋,他的记忆非常混乱,像是被什么强行搅乱过似的。
“那一天非常正常,我什么都没吃,也没有见过任何奇怪的人,就是在别墅里呆着而已。”
有一段很模糊的记忆,他似乎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透过那人的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坐在驾驶舱里,却只能看不能操控,
祁南瑾心跳的频率越发加快,旁边的仪器甚至发出了滴滴滴的声响,滕时一把握住了祁南瑾的手:“阿瑾。”
滕时的手指常年都比正常人的体温要凉一些,触碰到掌心的时候,祁南瑾猛地颤抖了一下,被那熟悉的温度从自责又混乱的漩涡中拽了出来。
“你需要休息。”滕时温声说。
祁南瑾艰难地张了张嘴。
“查证的事情我和奚斐然去就行。”滕时看着祁南瑾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很深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有的时候祁南瑾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比自己成熟许多。
祁南瑾忽然很想哭。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人在成年之后很少会有哭泣的冲动,尤其是男人,这种功能好像已经随着责任和阅历的增长而消失了,但是面对着滕时的安慰,他忽然感觉很委屈,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再一次地被原谅,但是也又一次的错过了。
“阿时……”祁南瑾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情绪还算正常地低声道,“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滕时淡淡笑了,“又不是你的错。”
所有的暧昧和荒诞的求爱,在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