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想:等他长大了,就会放弃了。
奚斐然想:等时间长了,他就接受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预想却导致了同样的处方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其自然。
“对了哥……”奚斐然忽的想起自己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戴着J-watch来看病的男孩,想问问滕时有什么看法。
滕时已经有力气自己捧着碗了,边小口喝着边出声:“嗯?”
奚斐然忽的停住了。
如果他能查出来男孩的病情和J-watch有关,把蒋洲成绳之以法,滕时会高看他一眼,觉得他长大了吗?
这么多年,哪怕他已经创办了AI公司,一步一步往上走,获得了社会的敬仰,但滕时也是。他似乎永远差滕时一步。
这一次,或许是千载难逢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还喝粥吗?”奚斐然笑了笑,“锅里还有。”
滕时按了按胃,里面暖暖的,已经比刚起床的时候好多了,他放下碗摇了摇头:“再喝就撑了……你今天不忙吗?”
蓝色的丝绸睡袍从他的肩膀滑下来,滕时随手拎上去,明明是再随意不过的动作,奚斐然的喉结却上下涌动了一下,视线几乎无法从那漂亮的锁骨上和修长的手指上移开。
忍住。奚斐然深呼吸。忍住!
但半秒之后,由于憋的太久奚斐然终于恼羞成怒了。
靠,凭什么老子这么受煎熬,这家伙还浑然不知地在这里散发魅力,这悠闲的姿态简直太可恶了!
“忙啊,早上在你还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接了两个视频电话,开了一个线上会议了。”
奚斐然温柔无比地接过他的碗放到一边,那笑容看得滕时有点起鸡皮疙瘩。
“放心吧哥,视频电话的时候你表现得不错,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一直抱着我的胳膊不放哼唧着求揉揉。”
滕时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
“但是开线上会的时候,你忽然趴到我胸口上了,虽然我很快移开了镜头,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哈哈哈哈哈!”
滕时一脚把奚斐然从床上踹了下去,奚斐然狂笑着跑开,心情无比晴朗。
滕时哭笑不得地摇头,许久,低低骂了一声:“小兔崽子。”
奚斐然跑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他走了四年,房间或许已经清空了也说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愣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房间就像是被放进了时空舱里,和他走的时候一摸一样,他的电脑还在桌上,案台上散落着一些机器零件,桌上地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起来这些年一直被人精心打着。
奚斐然百感交集,走进去从柜子里里找了一身当初买大了的西装穿好上,发现还是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