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晌午,马车的速度渐渐缓慢,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这样一直跑,马儿有点受不住,先停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撩开垂幔,傅木澄大大的脑袋凑了进来“搁外边都听到你们嘻嘻哈哈的,刚才聊啥呢?”
没有理会他,张钰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问那么多作甚?驾好你的车就行。”随后,几人便相继走下马车,徒留一脸懵的傅木澄愣在原地“怎么感觉我跟佣人一样……”
在马车内坐了半天,司晨汐和小桃儿早没了先前那精神抖擞的模样,两人就像蔫了的小鸡,无精打采。
“喂,张钰,中午吃啥呀?”司晨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双手托腮,有气无力地看向张钰。
“喏,接着。”张钰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面饼,扔向司晨汐。
“啊?怎么就吃这个?”司晨汐把面饼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个底朝天,除了面团以外,什么都没有。
“大小姐,有的吃不错了。”傅木澄嘴里叼着大半个馒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走过来“除了这种干粮,其他的东西带在身上,不出几日便发霉发馊,没办法食用,只有这些经得住长期存放。”
得知原委的司晨汐也是十分无奈,她看着这和脸一样大的饼,着实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生怕自己一口下去,连牙都被崩碎了几颗。
“张钰哥哥~真没其他吃的了?”司晨汐撇着小嘴,无辜的大眼睛顷刻间蒙上一层水汽,好像随时要滴落下来。
“别搞,别搞。”张钰赶紧背过身去,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眼看最后的期望破灭,司晨汐咬紧牙关,脸上布满了壮士断腕的决毅,像是奔赴一场残忍的战场,紧闭双眼,对着面饼一口咬下。
干粉状的面团进入口中,立刻大举入侵起来,充分吸收着一切遇到的水分,司晨汐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张钰率先解决战斗,并没有在一旁休息,而是来到马车边,顺着四周来回踱步,上下打量。现在已经离天启城较远,像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很有可能,就有土匪占山为王。许多亡命之徒聚集在一起,设立营寨,充当流寇,到处烧杀抢掠的事情不在少数。张钰常年在外游历,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因此他也是自发的向周边进行勘探。
正当他巡视一圈准备回去时,一颗碗口粗的大树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四行刀印。张钰伸手轻轻抚摸,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树干的汁液。
看起来应该是刚刻的,没过多久……张钰经验丰富,一眼便认出这是流寇们用于交流的标记。四行刀印可能指的他们一行共有四人,其中两长两短应该分别指的是两名女性和两名男性
看来这伙盗贼,组织有序。经验十分丰富,应该没少做类似的事情。
“张钰——”不远处又传来司晨汐的一阵呼唤,张钰伸手轻抚,刻在树上的痕迹如刀削一般被刮得干干净净。他甩甩衣袖,转身回去。
“你干嘛去了呀?”刚回到休息地,便迎上了司晨汐埋怨的目光。
“怎么了大小姐?你要是没吃好,可不关我事啊,我也没办法,干粮都是你哥给的。”
张钰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面饼发牢骚,立马撇清关系,示意和自己无关。
“什么呀,我吃饱了,想歇会~”
“歇会歇会,你回马车上呀。”张钰不解地说
“快点,给我弄张床出来。”司晨汐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使唤着张钰
“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给你弄床去?”张钰歪着头,疑惑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是在怀疑司晨汐的脑子是不是坐马车时间久了憋坏了。
“用你那什么秘术?给我弄张床出来。”司晨汐终于说清楚,感情是惦记上张钰的秘术了。
“我这秘术只能用来干架,哪做得了这精细活呀。”总觉得这种做法好像大材小用,玷污了自己的毕生所学。张钰随便找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
“上次和蛇空堂打架的时候,你不就给我弄了张椅子吗?”司晨汐不依不挠。
没想到这小丫头,把上次事情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张钰避无可避,满脸的无可奈何,强迫自己挥动手指。地上的土壤立刻变得躁动,像有了生命化为液体似的,向着中心流动起来。堆积在了一起。慢慢凝聚成型。不一会儿。两张方方正正的土快便凝聚成型。
“你这能力呀,比我哥那打打杀杀的,要实用多了。回头我也去学一个!”司晨汐笑得合不拢嘴,眼睛也弯成了小小的月牙。
张钰无言以对,北荒最为精妙的秘术,在她的眼中竟然成了辅助生活起居的小小把戏。而且好像是想学就能学一样。
还不等他反应,司晨汐便拉着小桃儿,舒服地躺在上面。土块的表层已被张钰利用火元素进行了烘干,并贴心地铺上一层干草。
“啊,还是床舒服,在马车坐了半天,都快给我坐散架了。”司晨汐嘟着嘴喃喃道,显然对上午颠簸的马车并不是很满意。
“是啊,我也是。都怪那傅木澄,非把马车驾得那么快。”小桃儿在旁附和,表达对傅木澄车技的不满。
“行了行了,你俩赶紧睡会儿吧。等下还得赶路呢,我们时间紧,得早去早回。”张钰提醒她们道,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向远处走去,与她们保持一定距离。生怕打扰到她们。
“张统领,按他们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桫罗呀?”傅木澄满脸黑线,望向张钰。
张钰撇撇嘴,示意司晨汐自己也得罪不起。“算了,樊昊只说早去早回,他也没规定时间。就随这俩丫头去吧。”
张钰表面嫌弃,可看向司晨汐的眼神里却充满着宠溺。
“对了,刚刚在外边,我看到了一些标记。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山里的流寇。回头赶路的时候,你多多留心。周边山高树深,防止他们用弓箭等远程武器进行偷袭。”张钰收回刚才温和的神色。严肃地告诉傅木澄。虽说马车上已被他下了结界,并不会遭遇什么大的问题。但他也想借此机会讲一些流寇和山贼的经验,传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