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甚至还传来阵阵的惊呼。张钰听闻,也是产生了几分好奇,随即向外走去,来到了甲板之上。“张统领,你来了呀?”人群中有水手向着张钰先行打了招呼。“来看看你们在做些什么?分外热闹。”张钰面带微笑说道。
“统领,兄弟们,玩几个小钱,打发打发无聊时光。但是现在大家都被一件事给吸引了。我们从渔民里新招的一个小子叫小刘子,本事极好,居然叫他从海底钓上了一个稀罕玩意儿。没人能见过一群人围在那讨论到底是个啥。还没讨论出来结果,这小子的鱼线又绷直了,看这个架势,更像是一个大家伙。”陈琉走到张钰身边,嘿嘿地笑道。
“稀罕玩意儿?”张钰眼睛一亮,这片海域是从来没有人涉足过的地方,海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也无从知晓。要知道,每一种生物在海底都有自己固定的生活区域,而这一片区域显然没有遭到人类的涉足。张钰也好奇起来,随着陈琉的脚步深入到人群的中心。
水手们看到张钰到来,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路。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一个长条状的玩意儿,浑身鳞片灿烂如金,身形修长,浑身柔若无骨,唯有两耳处生出两块箭形的骨头,像是龙角,看起来就像金色的缩小般的龙一样。他浑身金灿灿的,反射着光芒,看起来熠熠生辉。张钰也没见过这玩意。
只是听说世上有一种鱼类名叫金龙,按照书中的记载,好像和这个有些相似,但是金龙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看到了,最近的记载中出现的最早一次还是近百年前。周围的水手交头接耳,对着甲板上的金龙指指点点,有的说,看他浑身的金光就像金子一样,定是吉兆,意味着这一趟他们要升官发财。而有的水手又说它形如蛟龙,一定是某种鱼类修行了数千年,即将化为龙,被他们干扰了修行要有难事来临。
对于这些结论,张钰身为官家的人,自然不得散播。但身为一名术士,他又对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产生一些说不出的感受。
“要出了,要出了!”在船舷边上再次传来阵阵惊呼,围在这里看金龙的水手们被其吸引,转头向那边涌去。张钰也跟了上去,身为船长,有时也需要和水手们多多拉近距离,像这种接地气、亲民心的活动,他也十分有兴趣参加。同时他也很好奇这片无人涉足的水域到底会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张钰低头看去,阳光普照,海面上波光粼粼,静谧得如一片碧蓝色的大湖,只见那根鱼线插入海水,没入深处的一片幽蓝。一根小指粗的蚕丝鱼线没入水中,另一端向上看去,拴死在船首的雕像上,绷得笔直,像是根琴弦。而小刘子就蹲在雕像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有动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这时,那根鱼弦忽然震动起来,像是有人捻动这数百尺的琴弦,发出嗡嗡的低声。围着鱼线,海面上一圈圈的波纹散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忽然间,海面裂开,伴随着玻璃被击碎的轻音,喷珠溅玉般的白色水花喷涌向天,赤金色的一弯红月波而出,十余尺长的身躯在半空中夭矫!一片红光迎着阳光绽开。与此同时,所有的人的惊呼声都留在了喉咙深处。呼吸都因这奇诡而壮美的一幕中断了。他们中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生物,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渔民都会怀疑这是否还属于鱼的范畴,是不是已经跨入到了某种传说中才会存在的生物。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刚刚那一眼,他们见到了太多超越认知的事情。刚刚的那个生物,有着通红的双眼,通红的皮肤。看它的外形,像是一个巨大的枪旗鱼。但又有所不同,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他的血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口锯齿状的尖牙,它没有鱼鳍,随着刚刚阳光的闪烁,好像有四个狒狒的手一样器官在不断的摆动。
几个老渔民膝盖一软,就哆嗦着跪下了,但接下来船身的巨震把他们给掀翻了,这个生物在出海的瞬间猛地扯动了鱼线。连碎影号这样的大船也被拉得倾斜起来,那根鱼线竟然没有断裂,它是钢蚕的丝绞成的。相传这种钢蚕吐出的丝就像钢铁一样坚硬,刀砍不断,却又和发丝一样纤细。这种蚕的身体非常奇异,不像普通的蚕一年生,而要养上十年之久才能吐丝。这根鱼线足有小拇指般粗细。
由此可见,到底是集结了多少钢蚕的丝,故而才能如此坚韧这种昂贵的线本不是用来钓鱼,而是挂着几十斤的重锤沉到海底去测海深的。怪物一现之后,再次扎入深海,巨大的身躯入海发出砰一声爆响,溅起桅杆一半高的浪花。
“震鱼通常身长三尺到六尺。六尺长的已经是百年的老震鱼,数身上的血管能数出百条来。我曾经在一本志怪书上看过。曾有渔民在海边看到一具被海水冲上岸的白骨,身躯腐烂不可辨认,长八十四尺,头骨便有十八尺,在脊柱的中间,有四根长长的人手一般的骨头。猜测是条震鱼。当时也有人猜测是一条腐烂的水猴子。可是有记载说过,深海之物大小远比近海之物要庞大许多。近海之物,与之相比,宛如鸡蛋对蹴鞠。”有人在旁边淡淡地说。
“贤文也来看热闹?”张钰扭头笑笑。
那个过来关心的林国人贤文正扶兰站在一旁,船上人口众多。陈琉自上船后就没怎么见过他,只见他晒得皮肤黝黑,有几分像个渔民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满船的人莫名兴奋。有的虔诚下拜,只认为遇见金龙和震鱼这种稀奇玩意儿是老天的征兆,代表着他们将迎来人生最特殊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