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等秘法,那硕大的瞳孔中,竟传来悠远的人声。声音空灵且浑厚,无法辨别男女,更得不到其他信息。
“虎、蛇,你们二人留在天启。寻找时机,设法设立新的据点。鹤你回天罗一趟。兵部给了我们如此沉重的打击,我们也要给他们进行回礼才是……”
“是!”先前那名一直处于阴影中的男子立刻点头示意,原来此人便是一直未曾现身过的鹤空堂。据了解,鹤堂一般主张情报收集与刺杀指令的发放。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比如天罗每一次刺杀前那鸟鸣声和拍手声,便是鹤堂的人员组织整场刺杀所输出的指令。
“你们隐匿好行踪,没有指令,切莫胡乱行动。”阴阵留下一句叮嘱,周身的空间开始扭曲,呈漩涡状地将那枚橙色的瞳孔包裹其中,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
【一个月后天启】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消散。距离刘府灭门已经三十天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天气也变得逐渐好了起来。连续下了三个多月的大雪终于停止,城中覆盖的积雪也随着暖阳的初升而渐渐消融,严寒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季已然到来。仿佛是为了庆祝新一年的开始。天启的百姓们早早便动起了身,天还没亮,便有按捺不住的农民们在田边踱步,不断刨开泥土,翻看土壤的状态,恨不得早日开工。这些日子里,,陈广水的早茶铺也是如火如荼。每天清早,都是络绎不绝的茶客们。有外乡来的,也有本地出去贸易的,而他本人也沉浸在这忙碌的喜悦中,乐此不疲。
“哟,樊统领。许久未见,今日怎么有空来喝早茶了?”看到熟悉的身影,陈广水二话不说,直接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快步迎了上去,将最近的桌子擦个干净,顺手抽出一张板凳,邀请樊昊入座。
“今日正好路过,去看望前段时间受伤的兄弟。便来喝个早茶,怎么,没打扰到你生意吧?”樊昊熟络地笑笑,也不客气,径直坐下身子。
“樊统领哪的话,怎么能叫打扰呢?您来了,我这茶铺可谓是蓬荜生辉呀。”陈广水满脸微笑,虽有几分吹捧的意味,但也符合事实。随着樊昊的到来,茶铺当中的食客们纷纷偏头示意,毕竟是他帮助周边的人们推翻了头上的大山,加上樊昊素来严谨的做事风格,自然深受百姓的喜爱。
樊昊简单点了些许吃食,狼吞虎咽的解决战斗后,便起身结账要走。
陈广水一把握住樊昊的手。将其拿在手上的银铢推了回去。
“今日的早茶,是我请樊统领的,最近这天启呀,太平了许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听到和天罗有关的消息了。怎么想都是樊统领的功劳,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陈广水说道“所以今日这早茶,说什么我也不能收您的钱……”
樊昊也不做作,有的时候过分的客气反而会变得见外,他将钱收回了自己的腰包,拍了拍陈广水的肩膀,以示感谢。
“樊统领,切莫客气。我现在能在天启能安心的开个早茶铺,做我的小生意,全部仰仗您的照顾。我有一个兄弟,在桫罗做水产生意,写信告诉我有一次在海边捕鱼的时候,捞上来一块人。之所以叫一块人,是因为那个人身子直接裂成了两半。看起来异常恐怖。十有八九啊,又是天罗的手笔,身上好像还穿着官服呢,看起来真可怜,出生入死的。我们天启呀。这些日子天罗消停了许多。全是因为樊统领您在这里震慑着他们呀!我们周边这些百姓,恨不得每天都去兵部好好感谢你一番呢。”陈广水满脸笑容,他说的也是发自心底的话,现在的大武,各处都不安生,哪里都有天罗的侵扰。现在唯独这天启城。还算风平浪静。
“哦……你这兄弟多久和你通一次信?”樊昊听闻消息后,皱眉问道。
“我想想……一月一次。因为他离的较远,这信递过来,估计又得要半个月的时间。”陈广水挠挠头,老实地回答道。
“这么说来,你的兄弟遇到这块人的时候,已经是快两个月前的事了……”樊昊大脑不停思索。
在陈广水的口中,这好像就是在南方桫罗所出现的一件天罗杀人事件,但久经沙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樊昊听闻这道消息时,却抓住了其中许多的关键信息,比如,当初田统领的那批队伍。出海时,便是从桫罗出发的。因为桫罗是大武境内最临近东海的沿海城市,以渔业著称,当地也有许多的渔民,因此从桫罗出海也很容易找到海上的向导。再比如,刚刚所提到的官服,樊昊便产生不一样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天启的兵部制服?因为大武的各地兵部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像制服等可在基础版式的情况下进行一定的改动。所以天启和桫罗的兵部制服肯定不一样,如果块人的服装是桫罗当地兵部的制服。那么,陈广水的兄弟一定会提及此事,且块人在当地引起的轰动一定会更加巨大。
大胆想象,如果块人身上穿的是天启兵部的制服,就说明他是天启的兵卫。想到这儿,樊昊心中一惊,如果他的所有猜想属实的话,将会在兵部和天罗之间掀个天翻地覆……
“你兄弟在桫罗具体哪片区域?哪个海边发现的块人?”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在信里没具体说到。”陈广水挠挠头,表示无所得之。
“嗯……”樊昊点点头,对陈广水表示感谢后,说明自己还有要事便快步离开。
一路上,樊昊都在心中想着这件事。脚步逐渐加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听风楼门口。远远看去,听风楼的门口已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在此等候。看到他们,樊昊的嘴角不禁上扬。他理了理衣衫,抛去脑中那些杂乱的想法,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