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闻宅,”他最后说道,“不要放跑了他的妻儿。”
夕阳西下,洁白的神像被天色镀上了一层血,她身下潺潺的喷泉亦被残阳染得血红,好似一潭汩汩的血池在女神的剑下翻涌。
寒鸦从神像头顶掠过,这座总统府静得连鸦鸣都未曾留下。
……
“什么?”柳凌荫正在指挥部内向总部汇报前方战役,通讯员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她面色骤变。
“怎么了?”沈芙嘉和严煦见她表情古怪,遂问道,“有难处?”
柳凌荫看向沈芙嘉,她的眼神令沈芙嘉升起了两分莫名的不安。
片刻,柳凌荫开口,道,“闻校长,亲自提剑上阵了。”
沈芙嘉微微睁眸。
闻天泽今年整九十岁,二级上阶。
二级上阶……连柳凌荫手下的一个少将都敌不过……
严煦皱眉,“闻校长是个聪明人,他何必如此呢?”
沈芙嘉脸上那细微的神情很快收敛,变得和平常无二,她道,“他要是投降,在禹国落得千夫所指不说,以他的职务而言,即便投降,晚年也得在尧国服刑了。”
“难不成他还妄想力挽狂澜、解救禹国吗?”
三人同时沉默。
半晌,柳凌荫打量着沈芙嘉的脸色,道,“我去前面看看吧。”
沈芙嘉蹙了蹙眉,瞥见她的这一动作,严煦抚上眼镜道,“闻天泽是禹国的军事委员长,分量非凡,不是普通军官。沈芙嘉,我看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沈芙嘉抬眸看向她,严煦道,“现在战局稳定,总部留我一人就够了。”
“好。”沈芙嘉立即起身,对着严煦一点头,“多谢了。”
战役打响两个小时后,沈芙嘉来到了柳凌荫所部,和柳凌荫一同前往前线视察情况。
当她看见下方场景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沈芙嘉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了,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比看见柳凌荫在地。下拳场时要淡一些,又比看见宓茶熬更守地处理公务时要浓一些……千般滋味汇集一处,她几番寻找,都没有从中找到面对花百音、袁禹默等禹国敌将时的情绪。
她的视线定在了人群中拼杀的老人身上,纵然是计谋百出、谈笑风生的校长,在这样压倒性的战场上也显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沈芙嘉恍然发现,原来校长也是会老的,原来校长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和他打的是尧南一区的军长,”柳凌荫在沈芙嘉耳边道,“一级中阶的金系轻剑士;后面拆除禹军工事的,是吴桐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