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宓茶不讨厌这样,那只替沈芙嘉挽发的手在她耳后停留片刻,随后,慢慢向后摸索,最终覆在了沈芙嘉的脑后,轻轻按压她的后颈。
那力道很轻,但方向是明确向下的。
她在释放出欢迎的信号,柔软地舒展身心,告诉沈芙嘉:
她属于她,所以她还可以更近。
宓茶讨厌压迫,惧怕强势,可此时亲吻她的不是别人,是沈芙嘉。
不论沈芙嘉对她做什么,宓茶都不会拒绝。
她喜欢嘉嘉,她愿意和她紧密地挨在一起,越近越好。
少女们偏头交吻之际,漏出了两声细微的呜咽。
半晌,当虚惊一场的波澜平复之后,沈芙嘉才心有余悸地退开几寸,趴在了宓茶的肩窝处,靠着嗅闻她的气味来平复凌乱的心绪。
黑暗的夜晚安静了片刻,因这一吻绵密得夺人心神,以至于结束之后,两人一时缓不过劲,皆是无言的细细喘息。
良久,密闭的床帐里响起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蚊吟,匡着一汪浅显易懂的委屈:
“不要用分手吓唬我。”
“嘉嘉才是,不要那样吓唬我。”宓茶翻了个身,和沈芙嘉面对面躺着。
她们靠得极近,呼吸相缠,亲密得几乎融为一体。
“如果连嘉嘉自己都倒下了,谁还能保护我,”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柔柔地勾过沈芙嘉的下颚轮廓,勾得沈芙嘉心醉神迷,目光之中,只剩下了宓茶的身影,“嘉嘉不可以有事,我还在你的身后等着你保护呀。”
沈芙嘉捉住了她的手,“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想尽快强大起来。”
她都不敢想象,十二月份这么冷的夜晚,宓茶只穿着一件睡衣,是怎么在电梯里待了一夜的。
每当想起那个画面,沈芙嘉就忍不住地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软弱。
如果她能更强一点、如果她没有在宓茶面前失败过,如果宓茶认为她足够的强,那宓茶是不是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一直以来,沈芙嘉在宓茶面前露出的都是软弱的一面,她被宓茶扶着去医务室、被宓茶抱在怀里安慰,甚至被宓茶撞见哭泣的场景。
她忍不住去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太过废物,才令宓茶担忧。
是她没有给宓茶安全感,是她这半个学期以来太过松懈,既然如此,那她就加倍地补回去。
一模和期中考将至,她不想让宓茶失望。
“我知道嘉嘉很要强,”宓茶抬手,用拇指拂去她眼下的泪痕,“嘉嘉,这个寒假你有空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话题转变太快,沈芙嘉一时没反应过来。
“之前我听严煦说了,你在雪山冰川训练会更好对不对?”两人盖着的被子底部鼓起来两个小包,其中一个动来动去地往另一个挪。
“嗯,怎么了?”
宓茶勾住了沈芙嘉的脚,把她受过伤的左脚拉到了自己两条小腿中间。